“季军长你好!”
季沫站起身,伸出手,“周处长,今天咱兄弟俩简单坐一坐,希望你别介意。”
“客气了。”
周顺握完手,入了座,“你到金陵来,我一直想尽尽地主之谊却没有机会,现在却要让破费;而你明天就要走了,我连回请的机会都没有,真是让我有些汗颜。”
“别这么说,周处长。”
季沫给周顺面前的小茶杯里斟满茶,“尝尝,这个绿茶是加了花草炒制的,味道很特别。”
周顺喝一口,一股清香在口鼻之间氤氲开来。
“周处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季沫专注着周顺的微情绪。
“季军长,你还对我客气?”
周顺说,“没有你,我恐怕早不再这个世界上了。
你有事尽管吩咐,能办的我必定办;办不了的,我也会舍个一身剐也在所不辞。”
季沫哈哈大笑起来。
“不至于,不至于。”
季沫说,“据我所知,当年那些类似你这样在沦陷区立了功的,要么放在地方上当站长,要么留在局里给弄个有油水的,或者有实权的岗位。
像你这样还是个处长,却没有自己独立部门的,似乎少之又少。”
听到这里,周顺也是无奈地笑一笑,“朝里有人好做官。
我这人,朝里既没有七大姑八大姨,家里又没有金山银山,又不会溜须拍马,能混到现在这个摆设似的处长,那已经算是祖坟冒烟了。”
“知足常乐。”
季沫说,“人一旦被欲望控制,就没有个满足。”
“季军长,你刚才不是说有什么事吗?”
周顺这个人,有着中国式的愚忠,他认为值得追随的人,那么他就愿意无所保留地对之奉献。
“先说第一个事吧?听了你别惊讶。”
季沫看着周顺,周顺表现出一副倾耳聆听的专注,“你们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上次抓我人的那几个家伙,我让人给拎起来了,今夜就打算处置了,但不会连累他们的家小。”
季沫现周顺一脸的平静,“你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奇怪?是不是你早知道了?”
周顺喝一口茶,望了望左右,门是关着的。
“我们这个部门,不敢说以前,就现在,能有几个好人?我只不过是那帮混蛋里面失势的一个,而且做事稍有点底线,所以,不像他们那样过分。”
周顺露着尴尬的笑,“这三个人,就算不死在你手上,迟早也得死在其他仇人手上。
而且,我也知道你的性格,你本业就痛恨那些做事丧尽天良之徒,而他们又犯在你手里,死是迟早的事。”
“到时如果现这几个人失踪了,或者现了他们的尸体,以徐局长的精明,第一个一定会怀疑我的。”
“我明白。”
周顺说,“我会想办法转移他们的视线。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查出了证明指向你,那又能怎样?顶多,徐局长就是跑到姜公子或者姜先生那打报告。
我猜,他十有八九会忍气吞声,他是知道顾四姐的鞭子不认人的。”
季沫哈哈哈地大笑。
周顺也开心地笑着,仿佛是他在拿鞭子抽打着徐局长那个老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到江北省当个主任,统管一个省的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事务,那可是也兼任着驻防军的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站站长的职务。”
季沫说,“这是个好差事,而且,咱们这对老朋友又可以在一起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