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甜甜说着冲赵建松微微一笑,仰头豪气的一口闷了碗里的药汁。
舌尖的苦涩自动在脑中汇成一串药名,姚甜甜职业病作祟,张口就道,“铜钱草、鲜薄荷、丝瓜皮、鲜竹......”
说着说着她就意识到了不对,懊恼的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原身初中没毕业就下乡了,根本不懂药理,赵建松要是问她怎么会懂医的,她根本没办法解释。
赵建松哪里知道她脑中所想,听到姚甜甜一口气报出这么多药草名,他只觉的自己肚子里仅有的那点儿墨水被碾压了,就很尴尬。
“这是唐医生给你开的药,说是要熬了给你当水喝病才好的快,里头有些什么药我也不懂。”
姚甜甜见他没怀疑,松了口气,把空碗递还给他时,脸上就有了笑,“没事的,这药正对我的症状,喝上两天我的病就能断根了。”
赵建松认识姚甜甜以来第一次离她这么近说话,心里的激动就别提了。
她强自压抑着才能维持表面的镇定,好奇道:“你还会看病啊?昨天你发烧烧到39度3,唐医生说你要是再晚些时候送去,可能都要烧成傻子了。”
“所以我才要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昨天就危险了。”
姚甜甜诚心和赵建松道谢。
“我是早产儿,所以自小就体弱多病,都说久病成良医,我昨天去河边就是想摘些草药自己熬来喝的,就是没想到会晕倒。”
说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来圆。
所幸原身下乡后,跟所有人都保持了距离,所以姚甜甜这会儿和赵建松编起话来毫无压力。
赵建松头一次跟深藏在心里的小姑娘说这么多话,而姚甜甜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没有远远的逃开,他很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挑着话和她聊。
“你身体不好,怎么还跑到我们这乡下地方来?在城里呆着不好吗?”
这话赵建松两年前就想问了,他永远忘不了两年前去镇上接知青时,看到姚甜甜时心跳如鼓,整个人都像是要烧起来的感觉。
姚甜甜回想了下原身的身世,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道,“我家四个孩子,我排行老三,大哥有老婆、孩子要顾,二哥刚处了对象,工作也是好不容易才落实到厂子里的,我爸妈说妹妹太小了不符合条件,只有我年龄正好。
家里把我养到15岁也没少费钱,到了我该为家里牺牲的时候,我自然不能说不,所以我跟我妈要了点钱,拿着家里新弹的一床厚棉被就下乡来了。”
“你爸妈这也太偏心了,放着身强体壮的儿子不让下乡,倒让你一个身体不好的女孩子到我们这里来下地干活,他们是不是存心不想你好啊?”
赵建松气极。
看,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一下就看出重点来了。
姚甜甜扬唇淡笑。
赵建松见她这样心头就是一阵揪疼,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你爸妈不会是真的想让你......”
姚甜甜点点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
难怪这姑娘两年过去了都没见长个儿,人瘦的像是风大点就能被吹跑似的,碎花衬衫上的补丁看着也比两年前刚来时多了不少,原来她爸妈就是想让她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