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很高兴,洛名傲心情也不错。
他现在手里不只是有了能顶事的人,能调度的银子也接近十万两了。
不管是要来的还是抢来的,能用的就是真金白银。
这水患,他治定了。
洛名傲留下山楂跟着大皇子派过来的那两个人,自己则带着小顺子,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城里。
他回天长观换洗了衣裳,既疲惫又兴奋地去宋大人府上赴晚宴。
宋府内的宴席,体面隆重。
洛名傲、宋怀德、小顺子三人陪着两位公公,以及一个镇南王派来监工的人坐在一桌,两个王府同来的其他人坐了一桌。
小顺子举着酒杯两边敬酒,沙哑的嗓子说话含糊不清,他却丝毫不在意,什么身份等级也被他抛到了一边,哈哈笑着同大家称兄道弟,那模样,哪里像个太监,跟那些在河滩上大声说笑的乡村野汉也没有多大差别。
宋怀德微微皱眉,见三殿下脸色如常,也不好开口,只好斯文地劝酒夹菜,捧得两位年轻的公公也觉得自己是个正常的男子,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过三巡,洛名傲脸色绯红,有些醉意了。
他撑着椅子想要站起来,身子却不受控制地往左边倒了下来。
一旁的宋怀德立马出手相扶。
洛名傲双眼不聚焦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别以为本王腿不行了,这一生就这样了,本王偏要做件大事给你看看!
嘿嘿,大事儿!
你,给我大哥捎个信,我,我要是治理不好这黄沙河,回头让他,把我扔河里喂鱼……”
“殿下肯定会治理好的,一定会治理好的。”
宋怀德一边哄着人,一面叫小厮扶着洛名傲出去,又跟两位公公致歉:“殿下醉酒了,各位海涵,海涵。”
昌半眯着眼,看着洛名傲靠在那小厮身上往外移动,左腿直直地拖着。
小顺子像是才回过神似的,赶紧放下自己的酒杯:“在下先告辞了,各位慢用,慢用!”
急步跟上去帮忙架着三殿下出去了。
宋怀德举起杯:“三殿下身体不济,还心系百姓,可敬可佩。”
阿福不解,道:“三殿下有恙?”
看着身体确实不怎么样,没吃几口就醉成这样。
宋怀德放下酒杯,指了指自己的腿:“伤了,治不了了。”
说完又赶紧看了一眼四周,笑道:“本官失言了,各位切莫放在心上。”
在座的几个人心知肚明。
他们何时有了跟皇子坐一桌的面子?又有哪个皇子的贴身太监,敢把主子丢在一旁,自己却跟一群不相干的人传杯弄盏、称兄道弟的?这不是明摆是在为自己找后路吗?主子还毫不在意,不知道是默许了还是习惯了。
在场的人都觉得三殿下是个可怜人,都这样了,还修什么水利,不是该尽情地享受人生吗?也对,他可没钱享受什么人生,要不是修水利,谁会给他送银子。
人呐,就该享受当下。
两桌人很快就将离席的三殿下抛至脑后,纵情享用美酒美食,一时间推杯换盏,其乐融融,直到深夜才散。
两队人马歇在了宋府的客房,热闹归于沉寂。
山楂藏在黑暗之中,听到白天在现场转了大半天的两个人在向昌汇报:“三殿下走久了,确实有些异样。
但不明显,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
另外,已经找好放置石马的位置了,明天便可以开工凿刻。”
“你俩切记大殿下的吩咐,不但要立碑时要写上,石马上也要刻上镇南王府的印,殿下说了,后世不管谁来这里淘滩作堰,都要记得是他镇南王留下了标记,就是到了河神跟前,这桩功在千秋的伟业,也得记在大殿下的功德簿上。”
“公公放心,我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