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文讨厌陌生人纠缠,微微烦躁,索性搬出林尔玉作借口。
“可惜了……”
萧渊神色黯淡,又很快恢复神采,满是青年人的意气风,“待某及第登科,与梁国公成为同僚,想来可以一借。”
“那就在此预祝萧郎君得偿所愿。”
裴静文再次颔,“天寒地冻,我欲进舱中避寒,告辞了。”
“娘子且慢!”
除了自报家门就一直没说话的秦扬笑着邀请,“冬雪漫漫,不知娘子可否赏光,与我二人煮酒共饮,赏雪吟诗?”
“阿静,”
没等裴静文拒绝,林建军走出船舱,来到她身后,“自家没酒么?要去吃别家的酒。”
咬文嚼字半天总算等来救星,裴静文轻啧道:“你少冤枉人。”
林建军张开华贵裘衣将女郎拢入怀中,视线漫不经心扫过两人,淡问道:“哪位仁兄想借书?”
萧渊拱手道:“某欲借书。”
“兰陵萧氏萧渊是吗?”
就是他一直缠着阿静说话,真是个讨厌鬼,“日后你金榜题名,成为梁国公同僚,我也保你借不到此书。”
原想为纠缠女郎而致歉的萧渊脸色一变,怒目而视。
林建军不管他面色如何,又看向秦扬,眼神轻蔑道:“听闻阁下为科举豪掷千金,租下崇仁坊上等客舍数年,想来不缺去北里寻欢作乐那点俗物。”
他怒极反笑:“内子乃良人,只与某煮酒赏雪,旁人的酒再好她也不吃。”
秦扬抱拳一礼:“在下失言。”
“失言就赔罪,”
林建军眼皮耷下,傲慢至极,“不会向内子赔罪吗?”
秦扬倒也耿直,朝裴静文拱手道:“秦某方才唐突娘子,还请娘子勿怪。”
裴静文大方道:“无妨。”
秦扬冲她颔一礼,弯腰钻进船舱,独留萧渊在外。
“足下何人?竟如此傲慢!”
愤恼半天的萧渊忍不住开口,“直呼人姓名,实在不知礼数。”
“云麾将军林让尘,现任左金吾卫翊府中郎将。”
林建军轻描淡写自报家门,示意裴静文先进船舱。
“在下傲慢不知礼数?”
他负手立于船头,口吻嘲弄,“尊夫人于荒山野岭偶遇两位陌生郎君邀约吃酒,阁下气量大,一定谦卑知礼,蹈舞相庆。”
说完,林建军弯腰踏入舱中,不再理会“你”
了半天,没能说出完整句子的萧渊。
他将裴静文抵在凭几处,不满地吮吸她冻得通红的耳垂,低声道:“只提醒你拿手炉,就忘记戴帽子。”
他又吃味道:“我才睡这一会儿,阿静就红杏出墙。”
“你少空口白话污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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