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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此人虽说杀伐果决,是大盛人眼中的战神,但他为人处世宽容温和,令人如沐春风,大理寺卿第一次见到七皇子的书函如此慎重提及案件,原来是沈相牵涉到案子中,难怪如此。
结发原配?是金陵第一富商王家的女儿,也是如今长宁郡主的亡母,大理寺卿瞬间觉得汗从脑门流下,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拜沈相所赐,对这位沈相原配皆不陌生,这位原配嫁于沈相寒酸之时,死于鼎盛之日,仅留下一女。
沈相为了这位早亡发妻谁也不娶,孤身一人直到皇帝赐婚,无奈下方才娶了继室,没想到居然是在营造爱妻人设,而发妻还是死在自己手中。
大理寺卿此时恍然大悟,难怪他之前一直觉得沈相有些奇怪,作为日理万件案卷之人,他一直觉得沈相将唯一的嫡女送回江南王家抚养,接回来后又出现嫡女庶女二女争一夫的局面,你说他爱妻至深吧,他压根不疼爱爱妻留下的唯一嫡女,果然是个沽名钓誉之人。
若是以往遇到涉及沈相的案件,他至少要紧张万分,连夜去七皇子府商量一下,听取七皇子的建议,如今压根不需要,朝中重臣虽说依然还以沈相马首为瞻,但是一个瘫痪之人又如何能长长久久服众,就连皇上都起了厌倦之心,墙倒众人推。
沈相毒杀发妻已经让大理寺卿惊讶万分,没想到第二日来告状之人差点惊掉他的下巴,那人打了登闻鼓,滚了必滚的三尺钉板,浑身血迹斑斑被衙役们拖到堂前,纵然鲜血糊了满脸,但大理寺卿依然认出此人,整日跟在沈相身后不离三步之外的沈管家,那个已经死了的沈管家。
“居然是你?沈管家,你不是死了吗?”
大理寺卿惊骇至极,沈相为了这位大管家,去府尹和自己这里催过好多次,必须要剿尽山匪,救出沈管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管家吐出一口血,镇静自若用衣袖拂去,“我并未死,这是状纸,还请大理寺卿秉公处理。”
大理寺卿接过状纸,他心中明白状告何事,粗略扫了一眼,“沈管家,你所述案情可属实,可有人证物证?”
“回大人,句句属实,有人证物证。”
“好,你的状纸本官接了,来人,拿着大理寺令牌,前往相府提取一干人等,本官即刻进宫,禀明皇上此案。”
大理寺卿一路马不停蹄赶往皇宫,皇上正在御书房和太子、七皇子、九皇子以及太医令聊着沈相的病情,听到太医令提及沈相的病情,摇头叹息,“回皇上,相爷的腿已被毒素入侵经脉,这辈子怕是也无法站起,若是不好好调理,腿中残余毒素怕是慢慢会侵入脊椎,到时恐怕只能在床上躺一辈子。”
皇帝叹息一声,“沈相一辈子聪慧,只可惜被这后院妇人争风吃醋,误了终身。”
说完夸赞起七皇子,“还是淮安睿智啊,如今尚未娶亲也未有什么要死要活的心上人。”
眼神似乎不经意间,从侍妾众多荤素不忌的太子和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九皇子身上巡睃一遍,看得两人遍体生寒,这是指桑骂槐指鸡骂狗呢,呵呵,你看我们听不听。
正说这话,大理寺卿说有要案求见皇上,皇帝微微一怔,大理寺卿掌管大理寺多年,很少会有案件来打扰自己,看来是大案要案了,“宣他进来。”
大理寺卿进来后,跪倒行礼后,跪在地上并不说话,只字不提什么案子,皇上望了一眼混不吝的太子和知道等于太后知道的九皇子,挥挥手都打发了,只留下七皇子,太子恨恨瞪了一眼t盛淮安,拱手行礼后退下。
盛淮安看到也装作看不到,在他眼中,造成边关三城百姓被屠戮、害死大盛无数士兵的太子就是一个死人,区别早死晚死而已,他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爱卿,究竟何案需要禀告朕?”
大理寺卿见七皇子也来,心中更加笃定,他从怀里取出状纸,还带着斑斑血迹,“皇上,有人状告沈相毒杀发妻,卖官鬻爵,误国误民。”
皇帝眼皮一跳,“何人状告?”
“沈管家。”
此人皇帝也有所耳闻,“不是说死了吗?”
“回皇上,沈相杀人灭口,沈管家坠入悬崖,好在被人所救,也是命大。”
皇帝皱了皱眉头,示意大理寺卿将状纸递给七皇子,“淮安,你读一下。”
盛淮安接过状纸,字正腔圆读了起来,还别说,沈管家不愧是读过书考过功名的人,一篇状纸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且声情并茂感人至深。
皇帝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卖官鬻爵也就罢了,毒害发妻也不是罪无可恕,居然暗中和太子以及大皇子四皇子都有来往,简直是罪无可恕。
“可有证据?”
大理寺卿忙道,“人证物证皆有,此外沈管家还招供,沈相书房的暗格中藏有各种往来书信。”
盛淮安在一旁冷眼旁观,眼观鼻鼻观心,忽然听到皇帝怒道,“淮安,朕命你带上羽林军,去沈相的书房搜出书信和其他证据,务必要查清此案。”
“是,父皇,儿臣遵旨。”
盛淮安和大理寺卿领着羽林军到达相符的时候,大理寺也带着人到了相府门口,于是兵分两路,一路去提取相关人等,一路带着沈管家去书房搜取证据。
盛淮安想了想吩咐道,“此案还未定论,沈相正在养病,切勿惊动,相府嫡女是郡主,相爷夫人一品诰命夫人,也不可惊扰。”
“是。”
早有人禀告了沈知,沈知正在用早饭,闻言笑了笑,并不理会,慢条斯理的咽下一碗燕窝羹,“去父亲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