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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沙丁鱼的独白16-18(第2页)

我握住她家的门把手,还在想该说些什么。

门把手的金属烫,阳光一照甚至显现出清晰的指纹,那些纹络像她曾经握过我的手一般,满满的温柔。

一把钥匙在我身后拧开门,原本沉寂的时段突然涌来迁徙而至的狂轰乱炸,吞吐心的悸动。

我没有听见一丝声音,但我知道,莹儿一定就在身后,我紧忙回头。

“你是谁?”

竟然是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有着张莹身上的香水味道。

这个男人身材挺拔,一身西服显得一尘不染,但脸上挂着沧桑和怒之后的种种疲累。

“叔叔好,我是织旎啊小时候经常来您家玩的,您忘了我了吧,也对,好几年没见过您了。”

我谨慎地说:“我找张莹商量一下大学报志愿的事。”

我侧了身子,腾出入门的路线。

那男人差不多四十中旬,年龄应该对的上。

小时候也很少见到这位叔叔,他工作好像很忙,只记得那时对我很亲热,微笑特别亲切,与现在一脸的冷漠截然不同。

他迈起了步子,一边脱西服一边往屋里走。

进了房间以后,他回身看我一眼,关上了门。

我被关在屋外,愣着呆站那里无言以对。

他给我的这种拒绝,像是临死的人,全身扎满针管,针管里全是救命的药,却被活活疼死,在希望里挣扎。

这个世界满是血淋淋的伤口,血液铺洒在夜空当中,全是华丽的帷幕按住那些喷血伤口的疼痛。

我很久没有来过莹儿的家,已然不仅是陌生,而是种种恐惧。

这个从来都是沉寂的楼道,风都刮不来,角落里沉在地上的尘埃躺在那儿,无人问津。

男人在几秒钟后又把门打开,皱着展不开的额头告诉我:“张莹在楼下,你去找她吧。”

我点点头,待门再次关上,朝着那厚厚灰尘的水泥地狠跺一脚,然后朝楼下急袭。

在楼道窗户里,看到背对着我的张莹,低头站在那里。

“莹儿!”

我喊她。

她看着我,脸上的那抹苦涩变得惊讶起来。

她朝我跑过来,我们在楼道中间的楼梯高处和低处各自伫立。

我看着她,都觉得那些起伏的楼梯台阶像是星河一样。

该说什么呢,如同星河两头的牛郎织女,相会时又会低声诉语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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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忽而抬起来,又低下:“怎么来找我了?”

莹儿的声音那么甜美,像是无止境的阳光照在身上那般舒适。

“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上一所大学。”

她迟疑下,抬头看着我,故作轻松地说了声“好啊。”

我没法接下话去,一万句想说的堵在心里,看着她的笑容“那莹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恩,过马路注意。”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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