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匕首后,青年猎户嘴中一阵念叨。
“我说不出手,你就信了?我实力上去是四境六品的武者,你就信了?风不重在演体力不支的戏码,你就信了?真是蠢得不像话!”
到底是接近五境的武者,即便心脏连续三刀被刺穿,依旧没有当场死去。
倒在地上齐拙,狂吐鲜血不止,他眼神有些涣散,嘴里有血,含糊道:“我都快死了,能不能给点面子”
风自轻喘着粗气,白了一眼青年猎户,说道:“就是就是,死者为大,前辈少说两句吧。”
青年猎户把白眼送回给风自轻,甩掉把匕首上的鲜血,退后几步,便不再说话。
着即将死去的齐拙,风自轻心中有了一丝愧疚,心想这样演戏确实是不太厚道。
“齐拙,你堂堂郡守之子,为何要做干这种事情?”
齐拙自嘲一笑,想到死后种种可能,便没隐瞒。
“我爹本是户部侍郎,却被贬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他老人家生财,我亦如此,自然是能贪则贪了,但这种鬼地方,能有多少钱,所谓穷则思变,贪,亦能思变。
这威虎帮,便是他的手笔,我接手时间尚短,终究是缺乏经验。”
齐拙努力想要坐起身来,奈何气力已废,只好继续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刚开始,是怕事情闹大,于是便定下了不准害命的规矩,好在他们都还服管教,一直没出什么大问题。
朝廷派的那些暗探,都被我们杀了,再派人易容,而后光明正大的走出西和郡,再在别郡消失,如此,即使朝廷有所怀疑,但也只能眼前摸黑,况且西和郡本就不受重视,久而久而,便不再派人了。”
齐拙突然笑了笑,说道:“人快死了,不免话有些多,勿怪啊。”
风自轻一屁股坐在地上,微笑道:“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齐拙笑了笑,继续说道:“我那表弟,性子是跋扈了些,但心性并不是很坏,虽然仰仗我爹欺压殴打过百姓,但从未闹出人命。
我爹呢,虽然贪财,在百姓心中也一般,但至少百姓还算安居乐业,你能不能在我说了这么多的份上,饶他们一命,官府怎么判是官府的事,你不插手就好。”
齐拙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还有薄雪,也不知你好色是不是装的,你若是真心对她,自然最好;如果只是想玩玩,希望你不要这么做,不该毁了她对情的向往。”
“没问题。”
风自轻点点头,这事他本来就不准备插手,官府的事,能不沾就不沾,麻烦,至于薄雪,让她自己过自己的吧。
齐拙努力抬了抬头,朝青年猎户问道:“那位仁兄,能不能不砍我的头,我怕我爹见,会更受不了,我老家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在我诚心交待的份上,能不能答应我?”
风自轻本想劝一劝那位,毕竟那位喜钱财,不曾想还未开口,青年猎户便点头说道:“放心,不砍头,你安心投胎便是。”
生前遗愿皆已达成,齐拙神情忽然轻松了起来,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让他挣扎着坐了起来。
风自轻想过去扶他起来,齐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抬头了天空,阳光穿过了些许云层,又了断崖前的云雾飘渺,脸上似笑非笑。
“死前有此美景相伴,倒也不错,可惜实在没时间写诗应景了。”
他转头对风自轻说道:“风不重,不得不说,你作的诗,真的很奇特。”
说完,两眼一闭,向后倒去,神情似有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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