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东部,即墨城外……
远远望去,在一片茂密的大树林中,一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彪悍男子骑着一匹膘肥的骏马正在朝着临淄的方向高奔腾。
嘀哒嘀哒,闪忽不定,穿梭于层出不穷的千枝万叶间若现若隐、如风如电。
突然,暗藏在附近树梢上的数名黑衣蒙面人伸展着臂膀拉开了早已握在手里的弓弩。
只见,“噔”
的一声过后,数支离弦之箭便整齐的脱袖而出,从不同的出点射向了同一个目标,好似蜘蛛收网、众蜂回銮。
惊心动魄间,怎料那名斗笠男子一飞冲天,从马背之上翻着筋斗轮转而起、扶摇直上。
弹指刹那,疾箭已致,膘肥的黄骥成了箭失的圆心。
随即,一阵凄惨的嘶鸣声骤然而起,又在转瞬间戛然而止。
稍事须臾,那名斗笠男子突然又从天而降,只见其锐利的目光快地环顾一扫,便向着四周每一棵有箭放出的树杈甩射掌间飞镖。
弹指一挥间,四面八方的黑衣蒙面人宛如吸进蚊香的蚊子般坠如雨下。
斗笠男子见自己的爱马已是一番血肉模糊的惨状,于是望着四周的蒙面死尸们放声怒吼道:“你们这群‘天马会’的走狗,自己没有能耐去赢比赛,就在半路上行凶残害。
现在好了?你们满意了?我的黄骥已死,不能再参加比赛了。
哼,可惜啊,你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就是为了防范这种事,所以还特地准备了另一匹好马,龙媒!”
说完后,随手从衣兜里掏出来了枚圆形的牌子(青铜质地,正中央位置上篆刻着一个大大的“马”
字),掸了掸上面的灰,然后又目不转睛地欣赏了一番之后才放回衣兜里。
一会儿过后,斗笠男子已经徒步来到了大树林外的一个无名的小镇上。
他四处张望,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鸽子店,几番挥毫泼墨,几番砚笔交织,一封短小精悍的竹片信便应运而生了。
很快,一只双脚上捆有竹片的洁白的信鸽从屋内的烟筒里展翅飞走了。
完信,斗笠男子又在鸽子店附近找到了一家大型的驿站。
望了望驿站外停放着的高档马车,于是决定载车而行,继续赶往临淄。
随后,斗笠男子走进门去问了问价格,车夫道:“到临淄是吧,便宜,只要五百银!”
这是一个明摆着坑人的天文价钱,但是斗笠男子并没有去跟他计较,情愿支付给他高额的银两也必须尽快赶去临淄。
齐国,中部,左丘城内……
“我靠,你妈妈的,又把上等草料加到中等草料里面去了!
要是客人给他的马喂中等草料不就吃到了我的上等草料吗?那样……我不要‘亏’死!”
一位驭马店的老板对着他雇佣来的喂草料的仆人破口大骂道。
那名仆人低着个头,不敢作声,用双手环抱着脑袋,害怕被老板打。
驭马店是一种综合性的服务型马厩,除了自己不贩卖马匹,不管是喂草料、卖马鞍、看管马匹还是出租拴马位,等等相关业务它都干。
紧接着,这位驭马店的老板伸出食指点着喂马仆继续盘问道:“喂喂喂,装哑巴是吧?你为什么总是犯同样的错误,非要把上等草料放进中等草料的槽子里去呢?难道说,你希望我赔本?”
仆人这才急忙应声,道:“呃,老板,不是这样的,我,我我,我我我……我真的根本就分不出来,上中下三等的草料看上去实在是完全一样的啊!”
这名仆人相当年轻,最多不过二十,是个彻头彻尾的英俊青年。
而他的这位老板,哎,不夸张的讲,简直是丑八怪的祖师爷!
门牙暴在了嘴唇的外面,鼻子委婉得几乎没有,耳朵像猪耳朵一样向上翻起,山羊胡,一撇一捺一竖,很粗很直,眉毛居然还是二合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