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不是沙、不是书桌,而是一座可升降的圆柱形高台,上面摆放着一只玻璃高脚杯,里面盛放着清澈的液体。
橘真佑月伸手拿起杯子,于是平台缓缓降落,显露出背后的家具。
哈,搞什么飞机,还把屋子给重新装修了一遍,真是有闲心。
神神叨叨的风格,和某些人的作风一模一样。
只是,老头子为什么会如此了解灰皮诺的行为呢?
玫瑰和美酒,是他与灰皮诺独处时,那家伙喜欢搞的花样,那位先生同灰皮诺的关系,还不至于熟悉到连这种私密事情的细节都一清二楚的地步吧?
往日里那位先生都会坐在沙上等待他,今日的办公室里却是空无一人。
橘真佑月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轻嗅,是白葡萄酒的香气,非常醇厚。
potgris
好无聊的把戏。
他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腕,好在今天出门的时候把蓝宝石尾戒给戴上了,当时还想着是否多此一举了,看来直觉是正确的。
屋子里的光线很亮,却并不刺眼,窗帘是拉得严严实实的,却并没有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这与往日的阴暗、沉闷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概念。
一个人能在半个月之内就生如此巨大的转变吗?只是因为做了一次手术?
橘真佑月不信。
但他也不敢确定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情况,只维持着平静的神情,面上挂着对那位先生的恭敬、与见到“前任”
风格物品的激动。
真是难以想象一个人的脸上怎么会表现出多种情绪,饼状图吗?但橘真佑月还是竭力让那位上帝视角的观众感受到自己的表演。
“先生。”
他对准空旷的屋子喊道,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蒂萨诺对待boss一贯是这样的态度。
不论是老头也好,还是灰皮诺也好,在这间屋子里召见蒂萨诺的人都是组织的boss,是老板,稳妥一些没什么不好。
于是灯光晃了两下,变得更昏暗了些,一道声音传来:
“蒂萨诺,过来。”
不是电子音,而是清澈的成年男子的声音。
橘真佑月再熟悉这个声线不过了。
这间阁楼不止一个房间,除了进门便可见到的办公桌外,旁边还有两扇门,大约是休息室的样子。
橘真佑月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扇门——声音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一间华丽的更衣室,男装女装都有,一面穿衣镜贴在墙的一侧,内间还有一张巨型单人床。
boss身着灰色西装,端坐于衣架旁的小沙上。
其实是有些拥挤的,但他的气势很足,竟也压下了周围那繁杂的衣物。
橘真佑月抬头,同他对上了眼神,没有移开。
高大宽阔的体型,金色的头,浅淡的、小麦色的肤色,碧绿色的眼睛,典型西方人的轮廓。
这是灰皮诺的面容。
“先生?”
他不确地开口询问。
老头从前即使换了无数张脸,说话做事的风格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言说。
“一定要是这样的称呼吗,蒂萨诺?”
啊,灰皮诺会这样说话吗?
橘真佑月很久没跟这个人交流过了,在他的印象里,这家伙一直是温文尔雅的,即使是疯,在他面前也是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