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粲喝着茶,摊开着腿,笑道:“粲与黄章陵因伯喈公文集而熟,后其虽在江夏,然其嗜作辞赋,却又缮写,故而常书信向粲请教辞赋,或是询问如何修改辞赋。”
“今粲书信一封,言仲邈师承季长,通《毛诗》《管子》等书,实乃俊才,让其好生照料,又有何难也!”
霍峻挑了挑眉,说道:“此番又要感谢仲宣了!”
“何需言谢。”
王粲放下茶盏,感叹说道:“仲邈虽然才智超群,但兵戈之事,刀剑无眼,此行当以小心为上。”
霍峻拍了拍榻侧的木盒,笑道:“峻身有铁甲一副,足以避刀枪之害。
且峻为校尉,战场厮杀自有部曲为之。”
“如此也好!”
说着,王粲嘿嘿一笑,说道:“仲邈将远行襄阳,今夜粲在賨人酒舍为仲邈饯行。
届时傅君、司马君、伊君等友人尽至,望仲邈按时赴宴。”
“好!”
霍峻沉吟少许,便答应下来。
他在襄阳这些日子里,没少得到这些友人的帮助。
今当远行江夏,不知何时再回襄阳,离别前会晤亦是人之常情。
毕竟在他明日就要乘船赶至南郡,在竟陵汇合两部,然后顺着汉水而下,穿过云梦泽,抵达夏口。
傍晚间,霍峻乘坐着牛车来到賨人酒舍,时搁半年,当垆女没变,酒舍的陈设没变,甚至当初参加接风宴的那些人也是没变。
唯独自己变化了!
当霍峻来到雅间时,众人皆已列座。
当他们见到霍峻入场,不由起身恭迎,与上次的表现截然不同。
待霍峻入座后,伊籍感慨说道:“昔仲邈入襄阳,时仲宣赞仲邈身怀吴起之才,籍不以为意,有言过其词之感。
从今日观之,仲邈当有吴子之才,文武建世之能。”
霍峻仍是谦虚,笑道:“文有所得,武未建功。
若峻能于江夏建功,届时诸君盛赞,亦不晚也!”
“哈哈!”
众人见霍峻丝毫没有骄矜之态,随即也都放开了,喝酒聊事。
微醺间,傅巽红着脸,问道:“仲邈既有大才,又熟知天下大势,今为何行无用功。
当下袁本初病逝,二袁对立,曹公兵发河北,将统中原。
后挥中原之师,南下江汉,荆州何以挡之?”
霍峻脸色红润,酒醉笑道:“兵者之事,谁能笃定。
官渡之时,众人皆以为袁绍能胜曹操,却不料曹操大败袁绍。
日后曹操统兵南下,败于我手中亦未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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