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衣冷笑一声,自负道:“赵家,也只是三王之一。”
又是一阵静默。
陈长安思忖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剑道法门。
剑经是她亲手所写,最为紧要的剑诀则由她口述。
似乎知道陈长安记忆力恐怖,大红衣只念了一遍。
陈长安一字不漏地记下后,再将剑经严实地揣在怀中。
临走前,陈长安笑容灿烂,讨好地问道:“师姐,你看咱俩都姓陈,我现在又帮你做事,那一千两欠账……”
大红衣不待他说完,直接打断,冷声道:“做梦!”
“好咧。”
陈长安怀揣着两山都为之侧目的法门,出了房屋,再无留恋,径直上楼。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大红衣重新拿起先前翻过的书卷。
眼前灯火摇曳不定。
看了一会,她终是放下书本长长地叹息了声,轻声呢喃,“长得还真是像夫人啊。”
二十年前的那场雪夜,公子降世。
方才她依照秘法,仔细打量,陈长安骨相年龄不过十八,差了两岁。
那再像,也终究不是他了。
大红衣闭上眸子,久久不动。
陈长安回到九楼,打开房门,意外见到多日不见的大宫主,此刻正闲暇以顾地看过来。
大晚上的,怎么都不睡觉。
陈长安心底有些腹诽,面上恭敬地对着端坐不动的大宫主行了一礼,开口问道:“大宫主,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要吩咐长安去做么?”
李道衍儒雅脸上笑容和睦,“陈长安,方才你去了八楼,陈太平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们这些学宫的乾榜就要去连山了?”
陈长安对此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静等下文。
大宫主道:“连山道藏,乃我道门一脉圣地,天下道法俊彦皆聚于此。
如今又到了三年一次的山试,我青州道学宫,说是青州内第一等,可放眼整个天下并不如何,就是在大景朝也比不过许多学宫。
近些年私下里都在传,我去连山,都只配坐末席。
想来,要不是学宫的教谕不错,青州许多年轻人是不会选择我这座学宫的。”
陈长安小心翼翼道:“青州道学宫在长安看来,就是当世第一等。”
大宫主对此不置可否。
他看着眼前谨慎如初的棋子,开口道:“陈长安,知道我最不喜欢你身上哪点么?年纪轻轻的,却一身暮气,一点也没有年轻人该有的飞扬棱角。
我记着大比时,你可是锋芒锐利的很,怎么一下了擂台,就这一身的市井烟火气?处事可以圆滑,但不必太过求全,不然总是会被人看轻的。
需知,你如今是青州道学宫第一等,去了京都,代表着学宫的脸面。”
李道衍声音温醇,谆谆教导,“无论何时,需得大气些。
腰不可弯,不想笑时,就便不笑。
我道学宫虽然排名不济,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陈长安眸子一凝,果如大宫主所说,挺直腰杆,不卑不亢。
早些时候被收敛的锋芒,隐隐有着几分出鞘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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