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鱼家府上,夕阳照壁,阳光打落在雪地上散射出白茫茫的光来。
女奴牵着鱼歌路过鱼荞住的小院时,鱼歌听见里边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便挣开女奴的手跑了进去。
鱼歌倚在院门边,只看见满院子凌乱的足迹,鱼荞正蹲在雪地里,哭得伤心。
鱼歌慢慢上前去,只看见雪地里躺着一只死猫,湿透的毛黏在身上,浑浊的绿眼和嘴边的獠牙一起构成了一副诡异的死相,吓得她后退两步,惊愕地指着地上的死猫问:“猫儿……它……它是怎么死的?”
鱼荞抬起头来看着鱼歌,流着泪的眼里投出恶毒的光来,她站起身来一把揪住鱼歌头把鱼歌撂倒在地上,上前来抓住鱼歌,把她的头溺到雪里,那力气一点都不小!
鱼歌挣扎不住,恍惚间只听见鱼荞口中喃喃:“你不是想知道它是怎么死的吗?它就是这么死的!”
鱼歌挣扎着,心中杂乱无序,难道是自己看错了,鱼歌原本就是被鱼荞推到水里淹死的?可是鱼荞才七岁啊!
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
院外的书童和女奴见状,赶忙上前拉开鱼歌和鱼荞两人。
鱼歌被抱起,看着周遭只感觉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她看到白茫茫的雪地里鱼荞被推倒在地,看到鱼荞被女奴啐了一脸而不反抗,看到鱼荞哭得红的眼睛只死死盯着她……看到女奴抱着她出了小院回了江氏在的院子,看到自己被女奴放在屋中,看到一群人慌乱无序,看到眼前的光景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看到江氏一边拍着她脸一边流着泪边喊着:“歌儿……”
见她没反应把她抱在怀里大哭起来,鱼歌见状“哇”
的一声大哭出声,五官才又归位,眼前的一切才又明朗起来。
鱼海到院子里时,小院内正乱作一团,召来送鱼歌上学的书童的女奴问了事情始末。
换过衣服的鱼歌被江氏抱到榻上,听着跪在面前的女奴边哭边说了鱼歌在那院子里的遭遇。
鱼海眉头紧皱,转过头来问鱼歌事实是否如此?鱼歌当时正悄悄捻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听见父亲问,忙把糕点塞到嘴里,忙不迭点头。
鱼海见状拍案而起,大声道:“我去打死那个逆女!”
鱼歌才知道她父亲问的是什么。
拉住鱼海衣服,眼角泪未干,巴巴地望着鱼海,说:“爹爹就饶过鱼荞姐姐吧,歌儿都不生气,爹爹也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江氏不知鱼歌为何会这样说,见状也不好再说其他,只跟着一同劝道:“那孩子没了娘亲总还是可怜的,再说年关将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气坏了身子也不值当,就听歌儿的,饶过她吧。”
鱼海气了半天,见娇儿弱母为鱼荞求了半天情,才慢慢消了气。
一路回书房,路过鱼荞所在的院子时,只看到院门大开,屋里有星星点点的光,鱼荞的影子映在窗户上,瘦削且伶仃。
晚上江氏哄鱼歌入睡,江氏问:“你今日被鱼荞弄得那么狼狈,怎么还会为她求情?”
鱼歌答:“若爹爹过去了,不就知道了那猫儿的事了吗?娘亲,鱼荞姐姐那么恨我,可不是我得罪过她什么?”
江氏叹了口气,说:“这事与你无关,老太爷不许鱼府里养猫,萧姨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只猫儿养在屋里,吓到过你几次后被我查到那猫儿是她屋里的。
萧姨娘看我年轻不服我管教,或许是我说过她几次被鱼荞看到了记在了心里。
歌儿,往后就不要去招惹鱼荞了,她没了娘亲,心底定然是记恨我们的。”
鱼歌点头,问:“那么娘亲今日为何要向爹爹求情呢?”
江氏想了想,答:“你爹爹是个念旧情的人,无论今日你爹爹是不是真的打死了鱼荞,她们母女在你爹爹心中总占着一席之地。
起初鱼荞没了娘亲,依你爹爹的性子,心底肯定会觉得亏欠了她,有朝一日寻得机会还是会让鱼荞做回鱼家的小主人。
今日我为她求情,不为其他,只因为这样你那鱼荞姐姐再无机会翻身,往后也只能做一个女奴,再也不能欺负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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