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这所有的支撑都消失了,一滩烂肉立刻倒塌下来,七零八碎地溃散一地。
就这样煎熬着,支持不住就昏睡一会儿,被噩梦惊醒就独自发着抖。
后来闻秋总算想起来厨房里还有半瓶没喝完的酒,灌下去后才得了昏迷般的睡眠。
即使如此,他也庆幸自己坚持离开了裴渡的家,至少现在这副模样,不用被他看到。
裴渡驱车离开闻秋的家,直接开车去了江洲花岛别墅的地下室。
宾客已经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这座别墅只会在举行派对时使用,平时就是一副萧瑟的光景,自然谁也想不到它的地下室是什么构造。
魏梓英就被关在地下室里,三颗子弹命中了他,但并不致命。
医生正在紧急为他治疗。
“查清楚了吗?”
裴渡问领头的保安,“谁把他放出来的?又是谁把他送到了这里?”
魏梓英在裴家的精神病院关了三年,一直是被监禁的状态,绝无一个人出逃的可能。
况且他就算能逃出来,又怎么能知道这里正在举行裴潇的生日会?茗山疗养院和江洲花岛相距大半座江河市,他这个精神状态,怎么摸过来的?
“还在查,疗养院那边说是监控被破坏了,我已经让他们送去抢修,另外所有员工和病人都不许离开,等待一个个盘查。”
保安队长一件件地禀报,“交警王队长那边也给了回复,说会帮忙调取监控,调查魏梓英的行踪。
另外我们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今晚的宾客,排查是否有魏梓英的同伙……”
“还能有谁?自家的疗养院,员工全是自家人,谁能从外面放跑他不成?监守自盗罢了。”
裴渡点了支烟,“裴至辉、裴家妍、裴沁、裴海……”
他的舌尖滚过自家人的名字,“从这些人头上开始查就行了。”
他阴沉地抽着烟,心里已经不爽到了极点。
冲他来,可以,但是这群畜生做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疯子完全有可能伤到裴潇。
不管怎么样,不该破坏游戏规则,裴潇是早就在局外的人,不会争抢他们任何东西。
她不该受到伤害。
更何况这回是闻秋受了伤,替他妹妹挡了一劫。
他更是无辜到了极点,简直是受了无妄之灾。
他阴晴不定地扫过保安们,认定他们全是一堆饭桶,磨磨蹭蹭地不知要查到什么时候。
他曲着手指掸了掸了烟灰,然后打电话给拳馆的老板,问他要了一个人的号码。
很快,他就拨通了那个号码,那头接得很快,但一言不发,好像在等待他的开场白。
“李天畅?”
“裴总,是我。”
李天畅——那天他所见的地下拳手——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你之前问我要个工作,现在还想要吗?”
“……”
李天畅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我现在不在江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