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宋局长,麻烦你了。”
这边病房里,裴渡用肩膀夹着手机,在和人通电话,“哦,不用了,正常关着他就好,我没有私人打击报复的兴趣。”
“哈哈,原来谢广明把他的小金库建在了自家楼下,每天枕着几千万的现金睡大觉,里面还有几十年的账本,每一笔贪污和贿赂都记得清清楚楚。”
安云起坐在一旁刷手机,笑得开怀,“你神了啊,你怎么知道那里埋着地下室?”
“我不知道,单纯想炸了他老家罢了。”
裴渡挂了电话,眼睛就半阖上了——伤口痛得厉害,但凡闻秋不在,他永远是一副冷淡困倦的样子。
“你少来,在闻秋面前装上瘾了吧!”
安云起笑着推了他一把,“你他妈私自把上下都打点通了,连我不知道上下游牵扯了这么多人,整个雁市、不,更上面估计都要大地震咯。”
所以抓捕谢广明才会如此顺风顺水,几乎没有任何阻力——那自然是因为有人提前一个个将障碍清扫干净,最后只消轻轻推杆,球自会入洞。
他这一下不知轻重,裴渡拍开了他的手,坦白道:“我没那么神,只是因为谢广明急不可耐地对我们出手,我才能确定他已经被自己人放弃了。”
也正是谢广明如此疯狂地撕咬,他才想到了更加疯狂的报复。
否则他这几年沐浴焚香积善积德,不至于把人房子炸了。
当然,计划是他躺在病床上提出的,具体执行完全是安云起干的,谁能想到他会干得如此轰轰烈烈,就差往自己头上戴个恐怖分子的高帽了。
这是破釜沉舟之意,安云起为了报复已经杀红了眼。
裴渡也不再瞻前顾后,跟着抛出了手中的砝码,将所有的证据和证人都摆上了明面。
如果这一举不能彻底搞死谢广明戴罪立功,他和安云起——尤其是安云起,恐怕会惹上巨大的麻烦。
这一切,他都没有和闻秋说过,只是用一如既往的缜密和细心,默不作声地为所有人准备后路。
结果第三天,忽然传来了一条惊人的消息——谢广明死在了看守所里。
宋局长那边,只漏出了语焉不详的片段,大概是谢广明想申请保外就医,结果被拒绝。
他气急败坏,立刻提出要当污点证人换取减刑,而且得意洋洋地宣称靠自己的情报,能抓住了不得的大老虎。
在一系列打击下他已经有点失心疯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看他的目光,仿佛在注视一具尸体。
当天下午,谢广明“突发心梗”
,还未来得及送医便死在了看守所里。
当然,他掀起的风波远未结束,根据后续挖掘的资料,已经盖棺定论的大桥垮塌案也掀起了新的波澜。
中央派出专门调查组,切切实实地抓住了几只大老虎,整个雁市都经历了一番雷厉风行的洗礼。
安云起踩着谢广明的尸体上位,终于得愿以偿地将他心心念念的钢厂吞下,坐稳了雁市第一把交椅。
裴渡则挑肥拣瘦,拿走了自己感兴趣的一些新兴产业。
谢广明这条盛大的鲸落,喂饱了两条更大的捕食者,裴家和安家本就是庞然大物,如今在两个年轻当家人的主持下,更是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