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沐浴着月光走入山门,月白色的衣袍染上点点猩红,鲜亮的血线自青年冷峻的下颚滑落邪肆的光。
往日里清浅的瞳眸是月光也无法照进的晦暗。
虞棠每天都会在山门前等着他归来,一眼就望见了熟悉的身影,她快地奔向了月光下的青年。
谢怀慈不再纤尘不染,反倒类似于虚幻山涧陷入幻境的模样,他全身的清冷气息被浓郁的血腥气所覆盖僵硬到有点冷冽。
可虞棠不害怕,她不害怕略微陌生的他。
她忧心他师尊的事,小心翼翼地说,“总该是解决了吧,实在没办法的话,不是还有掌门他们吗?”
“我探查了他叛逃的路径,却始终一无所获”
他说的断断续续,似乎是在苦恼着什么,但望见少女清亮的眸子,青年犹豫了一下开口,“秋衍叛逃置我于不利之境,他们皆说我是祸害就跟他一样。”
虞棠愣了一瞬,旋即明白他这是自我埋怨,她上前拉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他们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相信你,你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大魔头”
“我相信你,此生都不会变。”
谢怀慈垂下眼睫,“你当真不害怕吗?据秋衍占卜所言,我将来会成为修真界的魔头,你不是该远离我吗?你不该这样的”
“啊原来像你这样的人也会自卑呀!
放心吧,只要你不害我,我站定你了。
至于占卜什么的,又不一定是真的,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虞棠无所谓地说。
谢怀慈因师尊而受连累,这本就不是他的错,毕竟没有人想被当成邪物。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她还是知道他是在乎别人的看法的。
从初次见面,她就知他不是心肠狠辣之人,怎样也不能沦为邪魔
“你没有追查到他的踪迹也属正常,说不定他扮作他人了,等过段时间肯定就会露出行踪。”
按理来讲秋衍仙尊叛逃不应全怪谢怀慈,这份压力也不应该独自放在他的身上。
当初叛逃时,无非是通过千重樱来利用谢怀慈偷盗神器,追究根源,他只能算得上是受害者。
但这放在极为在乎师承的修真界,就衍生了许多的问题。
她既不能怪其他修士,也不能怪掌门,毕竟他们受到危害也是极大的。
如今,秋衍一叛逃,能够灭了好几个修真世,显然不是从前的心性入魔了也不一定,本就是有道行的修士,又加以诸多原因,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虞棠思索着这些时,掌门突然走近,“若是秋衍入魔,修为必定大涨,你找到他才有问题,此事急不得”
“从长计议吧。”
无法从秋衍仙尊本人找到突破口,那么不如虞棠想了一下,随即说到,“千重樱不是他最喜欢的徒儿吗?就假装说若是他不回到隐仙门,就由他的徒儿承担一切,我就不信”
话还未说完,就被谢怀慈快打断了,“虞棠,你怎么能这样想,你们俩关系不是很好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冷。
夜风擦过了她的脸,虞棠瑟缩了一下,赶忙找补,“不不是这样的,就是你懂吗?就假装而已。”
她是笑着的,可唇角的笑却越僵硬。
千重樱是陪伴谢怀慈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不忍伤害她,是正常的。
虞棠呢?不过是虚幻山涧救下的农女而已,根本没有谈论他们俩关系的权力。
明面上他们很好,谁知道某些修士心里是怎样的呢?
就在众人对此事焦急不已之时,修真界传来消息有修士在魔界遇见过秋衍仙尊。
这消息不久,就在隐仙门落实。
派出去打探的弟子们纷纷表示他们的长老确实已经入魔,也就是说他早就切断了回头的余地。
或许是受神器的引诱,为了提高本就滞涩的修为,秋衍不禁以自身作为神器的容器,用精血供养以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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