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偷懒用自己的烟去点诸伏景光的烟,从黑夜中这点微弱火光中观察对方的反应。
这其实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过了一般社交距离;但持续时间并不长,所以也不会那样冒犯。
他看见对方的蓝色眼睛在某一瞬间稍微缩小了一点——那就还是很抗拒。
他还在防备我。
那我就知道我该选哪个了。
干邑不动声色地退回来,回到对彼此都好的距离。
他靠在房外的扶手上。
先吸了两三口烟,烟雾弥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而后干邑干脆利落道:“我退出。
我早不想干了。”
“……为什么?”
似乎是没想到对方的回答能顺从他心意,抑或是烟雾遮挡了一切,诸伏景光不由得追问。
在他的意识中,干邑这个人除了准备在各种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跳出来创人以外,没有第二个顺服的理由。
为什么。
我只是说出了你想要的答案,换言之……其实你该问你自己的,小诸伏。
这是你的答案,不是我的。
而我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
干邑眯起眼睛,随手撩了一把半长的黑:“因为你。”
“什么?”
“我说因为我干一行恨一行,干着新行换旧行;三百六十行,行行都骂娘。
所以准备跳槽了。”
说完这句话后干邑转身,对着雨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洒落的烟灰如同蝴蝶掉落的磷粉。
他不肯再说了。
诸伏景光意识到这点,于是掐了烟,退回房子里,把这个决议转述给其他人。
只是在商讨期间,他总归介意着一些事。
毕竟他又不是耳背,刚才清清楚楚一句“因为你”
没道理听不见。
但这点纠结很快就像糖融化进水里那样,不见了。
又过了一会,干邑潇洒地走进来——赤井秀一在旁边还来了一句:我不是锁门了……然后干邑不可置信地质问:这是我家,哥哥这是我家!
你锁门就算了还不让我进来?
他长吁短叹,趴在沙背上演够了才说正事:“……我刚才不是说可以退出组织吗?反正小诸伏现在身份不太稳,要不你举报我是卧底吧?然后——咔哒——你就安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