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道理他们都是懂得的,可心中那股念想始终无法放下手,还是想要见因瘟疫去世的亲人最后一面。
商榷的做法虽为民好,但太过独断专制。
商邑恰恰是拿捏了这一点,于是开始在人群中煽风点火,“患有瘟疫去世的百姓虽不可接近,但远远地看一眼送一程还是可以的。”
“本宫这皇弟做法确实太过独断,等本宫遇到他定好好劝劝他,让他携着你们去见亲人最后一面,也算不留遗憾。”
“大皇子!”
商邑此番话正戳中灾民的心,他们感激涕零地跪坐于地,跪拜商邑,“大皇子您真是心善啊!
若是这太子是您该多好啊!
拥有您真是我等百姓的福报啊!”
“这话可不得乱说,”
商邑连忙出声,打住阿谀奉承的灾民,刚贬低了一番商榷的他又开始替商榷说话,叹了口气道:“太子此番虽不妥,但也是为了百姓着想,想尽快控制住淮水一地的瘟疫,让大家早日恢复正常的生活罢了。”
“大皇子您说的这些道理我们都懂,但太子的做法确实太过极端,”
灾民掩面道:“亲人因病去世我等不仅无法见其最后一面,更无法送其最后一程,最后送入我们手中的也只有那一盒骨灰……”
“虽说亲人是由太子亲手火化,骨灰也是由他亲自送往我等手中,但……”
“但太子同一日内火化的人众多,每一个骨灰盒上又未标记亲人的姓名,我们又怎知那是否是我们的亲人呢?”
“他若是交错该如何?我们就那么白白的供奉着其他人的亲人吗?万一我们的亲人无人供奉又该如何?难道我们便只能将错就错,就这般认命吗?”
灾民的话音一落,瞬间有人出声应和。
“是啊,是啊,万一我们供奉错了该怎么办?这以后我们入了土,遇到祖宗,他们不还得怪罪下来!”
“是啊,仔细想想,那盒骨灰上确实没有姓名!
那盒子里面真的是我们的亲人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商邑也跟着附和,说接下来他定会好好说道说道他这位皇弟,规劝他改变策略,而他也只能尽力一试,不能保证成功。
他这边才安抚好众人,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你们的骨灰盒上都没有姓名吗?”
张口的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娘,她疑惑地看了眼周边七嘴八舌的众人,“我阿爹的骨灰盒上是有名有姓的啊,你们怎么可能没有呢?”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探讨的众人瞬间闭嘴,商邑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
“你们口口声声说没有姓名的,”
女娘站起身,看向身后的跪坐于地的众人,“可曾看过你们收到的骨灰盒底部?”
众人垂下头,没敢抬眸看身前的女娘。
女娘见状瞬间蹙起眉头,“你们都未曾看过骨灰盒的底部,凭何在这里污蔑太子?”
“你这小女娘!”
一位老翁闻声立即拄着拐起身,“我等只是就事论事,将事情说出来,求个解决之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