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武收回落于商榷身上的目光,偏头时一眼便瞧到了那正与船家争执的百姓,摇摇头,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他们,继续道:“朕知晓你的宫中还放着那些木头玩意儿,得空就回抽出来摆弄摆弄,前些日子朕瞧着你设计的船只还不错,已经着人去做了。”
“朕前几日去你宫里瞧见不少类似于桥的设计,”
时间不早了,青云适时张口提醒商武,商武抬手打断青云接下来的话,转身走下船台,继续同跟在身后的商榷道:“朕瞧着你有想法,想来是早就想着手做这些事了。”
商武行至马车前,由青云扶着上车,进入车厢前商武倏然停下脚步,转而看向还立于马车之下的商榷道:“既然有想法,那便着手去做,利国利民的好事,朕也不会拦着你。”
闻声,商榷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商武,只见商武瞧着他微勾唇笑了笑,“怎么,太子不愿做这事?”
商榷闻声怔愣一瞬,随即立即领命道:“儿臣愿意!
儿臣领命!”
“去吧。”
商武收回目光,甩袖,弯腰进入马车。
幼时商武一贯不喜他碰这些,这次却直接将皎月河铸桥之事交于了他,商榷虽震惊,但心中更多的是喜。
他目送商武回京,见他马车远去这才随即唤来秦鹤宇,一同打道回了临晋行宫。
那时的商榷以为商武是看出了他的才能才将此事交予他,欲要提拔于他。
直至他遇到覃檀,他与覃檀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商武监视在侧,他才知晓,他是在告诫他,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的身侧之人大多为商武耳目,纵使他消息再灵通,刻意被商武拦下的消息,无论怎样也进不了他的耳中。
能被他所知晓的,都是商武刻意让他看到的。
他被商武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是一个替他完成政绩的工具罢了。
他做得好,世人会赞他是一名好太子,更会赞商武教导出了一名好儿子。
若他做得不好,这百姓所唾弃之人是他这个太子,而他也会是他名垂青史路上的一块污点。
商武将临晋皎月河铸桥一事交给商榷后便立即派了商邑前来,令商邑来陪同商榷一同监工铸桥。
“这是?”
商邑从胸膛处掏出一封信递给商榷,商榷接过,未曾打开,抬眸问商邑。
“母妃让我带于你。”
商邑心中也奇怪,但是云妃嘱托之事,商邑便也未曾多问,只按照云妃的话将信交给商榷。
见商榷欲当面拆开信封,商邑立即出手阻拦,只道:“你等我出去再看。”
商榷疑惑抬眸,见商邑眼神认真,于是便停下了拆信的动作,转而问:“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
商邑收回手,转身,“你先忙吧,我自己回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