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言四起,声势齐备,现在就等猎物出洞了。
城外临江,阳光自上铺下,水波转动,似是流光点点隐入江河。
沈清晏坐在竹筏之上,执着竹斗取一盏江水入壶,随后将碧色茶叶拔入青瓷茶壶之中,静待水沸。
夹河两岸,桃花吐蕊,碧竹摇曳。
春分已过,寒食将至。
又是一年了,她已经在这里过了十年,却又好像初涉人世。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沈清晏偏头,宋晚月已然一人打马而来。
她是真的小瞧这个女人。
在沈清晏记忆中,宋晚月只是个以色侍人的柔弱妇人,虽有心机手段,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转眼间,宋晚月跳下马背,行至竹筏。
沈清晏摆了摆手,白鹭就撑竹筏,离岸入江。
红泥小炉上的清水沸滚,顶着壶盖不住作响。
沈清晏一言不,只是执着壶提将滚水注入青瓷茶壶,就着茶叶层层晕开。
她动作缓慢,眉目淡然,面上瞧不出来半点情绪起伏。
沈清晏斟了一盏茶水推到她面前,然后自斟自饮,就着竹林江水一品茶香。
沉默了许久,终是宋晚月先行开口:“你把瑜儿藏哪儿了!”
沈清晏微微一笑,指腹磨蹭着杯壁:“那就要看宋姨娘希望他在哪里了。”
她语句缓缓而出,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宋晚月面色一沉,她伸手拍掉沈清晏手中茶盏,随之五指施力死死捏住她的脖颈。
“说!”
茶液洒在她的裙摆处,留下一滩茶渍。
白鹭剑已出鞘,可沈清晏却抬手制止:“原来,你也会着急呀?”
她仰着头,看着宋晚月那气急败坏的脸:“这么着急?那就动手,有你的一双儿女陪葬,值。”
她嘴角的那抹笑满是得意,此时的沈清晏与她宋晚月早已互换位置。
往昔,沈清晏要顾着秦汐,而如今,却是宋晚月要念着柳瑜了。
宋晚月松开手,沈清晏字字戳中她的痛处,她跌坐回去,语句无力:“你想要什么。”
“真相。”
短短二字,却让宋晚月沉默不语。
她自是知晓沈清晏所指何事,只是,她若说了,她亦保不住自己的孩儿。
“老夫人之死,我确实不知。
你让我儿没了前程,连着家中满门皆被扫了颜面,我自是不会放过你。
所以,就重金聘人杀你,哪知他们如此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