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书转身就要下楼。
锡脚步一挪,堵在她面前,他知道苏锦书想干什么,他平静道:“你劝不住他。”
苏锦书:“他正在往绝路上走,我既然看见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不管?”
人总是容易被血脉牵绊。
狠不下心,舍不下情,就赢不了。
锡道:“再等等,多看一会儿。”
苏锦书又被他推回到窗前。
也就等了半盏茶的时间,门外闯进来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搅乱了局面,几乎是扑倒陈何生的面前。
苏锦书身子一颤:“舅舅?”
舅舅高声哭诉:“儿啊,听爹一句劝,回家吧,别赌了……爹求你了啊!”
陈何生面露不耐烦,他正等着开大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骰盅。
他抬手一挥,立刻有两个壮汉走出来,一左一右夹住他爹的胳膊,强行拖到门外,扔了出去。
听动静舅舅还想往里头闯,结果迎来一顿拳打脚踢,惨叫声隐约传进了赌坊里,没一会儿就没声了。
苏锦书双手捧在胸前,抑制不住地抖。
锡关上窗,往她手里递了杯热茶。
苏锦书道:“他是因为有钱了,都是因为钱。
他拿了地里的那笔银子,才到这里来花天酒地,肆意挥霍。”
锡叹了口气:“苏姑娘,钱是无辜的。”
他端正地坐在那里,温和如水的态度像一杯苦茶,很容易让人冷静下来。
苏锦书愣了许久,反思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低声道:“你说得对,钱是无辜的。”
陈何生只是了一笔从天而降的横财,他若是上进,这一笔财可以让他后半生衣食无忧,甚至子孙三代不愁吃穿,可惜他不是那块料。
是他自己非要往歪路上走。
舅母虽然心眼不正,但却是个持家的好手,这么多年,她经管着家里的钱,从未让他父子俩沾这些东西。
陈何生今晚要死在一个“赌”
上。
这才是锡说的好戏。
窗户关上之后,外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锡从柜子上取下一张古琴,随手抚起了弦。
苏锦书渐渐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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