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我带你进宝安堂还是我不识好歹打乱了你的计划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大夫,赤子之心,之前有没有我不知道,但如今那肯定不剩几钱了。
可您扪心自问,除了这两日我因为凶案一事不得不撒开手之外,这些日子,我于医馆、于医术可有一丝懈怠?”
没有病人上门,她便想法蹭病人;病人蹭不成了她就去义诊、去药房帮忙,李舒妄自认比许多学徒要于医术上更上心、更认真,周大夫对那些半点不求上进的学徒尚有宽容之心,碰上他们有问题了也乐意解答,怎么唯独到了她李舒妄就又是黑脸、又是说她没有赤子之心了?
李舒妄不服!
她一点都不服!
周大夫气了个倒仰:“你、你和他们能一样么?”
“我哪里不一样了?”
李舒妄颇为奇怪地看了一眼周大夫,她是恶意诊断害了人命,还是故意开高价药让穷人吃不起了?
“好好好,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
你高攀上了县令,我动你不得,那我总能选教不教你!
从今往后你我便是两看相厌,互作不相识便是。”
周大夫的情绪起伏之大,实在令李舒妄难以理解。
她沉默了会儿,也说:“既然如此,便请周大夫最后帮我个忙吧,帮我瞧瞧这药渣中,可有不对?”
她捧着小碗上前。
周大夫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居然直接把碗挥开,碗砸到地上,碎瓷、药渣撒了一地。
李舒妄被这动静弄得一愣,而周大夫面上亦有一丝异色,张口欲言,打算说些什么。
李舒妄却不待他说话,只短促地笑了两声,蹲下来收拾这些碎渣——她没个趁手工具——靠手只能捡些大的碎片,碎瓷沫却不知如何是好。
李舒妄和周大夫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医馆里还没来得及散的人全围了过来。
见李舒妄被周大夫痛斥,他们心里痛快,但又不敢真的让周大夫把李舒妄给惹急了,毕竟李舒妄好像跟县令有些交情。
黄芪每天都是医馆里回去回去得最晚的那一拨,她见李周两人闹得如此难堪,疑心有自己那几句讨人嫌的话有关,因而分外心虚。
她瞧见李舒妄低着头捡碎瓷片,想了想拿了清扫工具,上前帮忙。
李舒妄顺着笤帚,往上便瞧见了那张寡淡的黄色皮肤。
李舒妄盯着那张平静的脸看了一会儿,手里的动作先是停了下来,黄芪并不管李舒妄如何,只是自顾自收拾打扫——只是笤帚一点儿也没碰到李舒妄的衣服角——李舒妄叹了口气,嘴角原本想牵出一个笑纹来,没牵出来。
她便放弃了,捎带着把原本手上收好的碎瓷片也往簸箕里一抛,然后站了起来。
李舒妄双手交叠,冲周大夫深深一拜:“多谢您之前的照顾。”
周大夫扭头只做不见。
李舒妄直起腰来,又说:“我虽不知自己身上还有几钱赤子之心,却知道为医者的责任心、仁心。
今日你我之间只有分歧却无对错。”
她不管周大夫愈难看的脸色,接着说,“不过,若是周大夫一心想找那醉心于医术,满腔赤子之心的,不若往身边瞧一瞧,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黄芪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