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宅邸也是处三进院的房子,不大,却是建的精致典雅,并没有奢华之气,让人顿感舒心。
罗小姐的闺房单独一个小院落,院子里竟是种了棵枣树,如今正是枣树开花结果的季节,围着院墙的墙边还有一圈花坛,里面种了各色花,宋心慈对花没研究,只觉得颜色搭配很好看,却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花。
见宋心慈盯着枣树看,春桃解释说因为小姐很喜欢吃枣子,老爷就干脆在家里种了一颗,枣树结果的时候就吃枣子,没结果的时候可以乘凉,小姐常常在枣树下看书。
宋心慈又看了一眼,果真见那枣树下方放着张躺椅,只是再也不会有人在那里看书了,枣树结出的果子也不再有人吃。
进入闺房,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呛的宋心慈不住的打喷嚏,这房间同样装饰清新典雅,按理说罗小姐的性子也该是淡雅的,怎会用如此浓重的香?
“你家小姐平时用香这么重吗?”
春桃嗅了嗅鼻子,随后摇头:“没有味道啊。”
宋心慈并未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边环顾房间陈设边问:“你家小姐是昨夜何时失踪的?”
问完这话,宋心慈将目光移到春桃脸上,见她满脸迟疑便再次开口:“我知道你有所隐瞒,若你真想揪出凶手为你家小姐报仇,便要实话实说,不能有一丝丝的隐瞒。”
春桃依旧低垂着头,紧咬下唇眼泪却是哗哗的掉。
“这府上的守卫虽然不是铁桶一般,却也没有那般容易进来,加之小姐失踪,罗大人和罗夫人却是一点不知情,便是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我猜想,你家小姐并非被人掳走,而是主动离开府上的。”
春桃惊恐的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即噗通一声跪下,宋心慈连忙弯腰要扶她,却被她躲开,依旧执拗的跪着:“姑娘,求您千万不要说出去,如今小姐人已不在,奴婢不能不为她守着这最后的一点点名誉啊,小姐这样的死法已经有流言传出,求姑娘定要保密。”
宋心慈伸手将她拉起来:“若我不想保密,今日便不会来这里,所以我只需你告诉我事情经过,从罗小姐如何认识的那人开始,一件小事都不要露掉的说出来。”
春桃点点头,便开始讲述罗小姐的这段孽缘。
六月初一那日,罗玉燕按原计划去灵隐寺上香祈福,因为担心初一人多路上耽误时间,便提前出了门,却没想到半道竟是有人当街纵马,一整条街上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为安全起见,她们本想回家改日再上香的,却不想连退回去的路都被堵上了,他们只得将轿子临时停在一条窄小的巷子里以免被无辜波及,没成想竟是遇到喝醉了酒的泼皮朱顺志。
那朱顺志见罗玉燕生的漂亮,便心生歹念,光天化日之下竟要调戏她,那朱顺志虽然生的矮小瘦弱,却是个练过武的,三两下便把罗玉燕带的侍从打倒在地,愈当街对罗玉燕行不轨之事。
罗玉燕大声呼救,无奈街上比巷子里更乱,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眼看罗玉燕就要遭侮辱,一个白面书生突然从巷子另一头过来,那书生是个好心的,上前阻止却被朱顺志打了一顿,好在那书生也在慌乱中砸伤朱顺志的头,这才救下罗玉燕。
那白面书生生的清秀俊俏,却被打花了脸,罗玉燕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便自报家门,让他有什么事尽管去找她,那书生腼腆的很,只道不必感激,连姓名都没有留下便匆匆别过走了。
可自那日起,罗玉燕却是无端动了心,每日期盼那书生能够登门,可那书生始终没有出现,那日的进香没能成功,当月十五罗夫人和罗玉燕一起再去进香,不想就是这次进香罗玉燕再次遇到那书生,他脸上的伤已经好全了,露出白净的面孔,罗玉燕害羞的不敢看,却也明白自己是真的动了心。
她本不是个胆大的姑娘,那一日却是主动问了那书生姓名,更是表露了心迹,连春桃都被惊呆了。
之后便是水到渠成般的以书信往来,交往越深,罗玉燕陷的便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