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幽正在屋里温书,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他于是放下书起身去开门,随后便看到温许一脸焦急地站在外面。
“允之,你怎么过来了?”
“我娘病了……隐之,求你帮帮我好吗?我同乡的邻居说她病得很重,他们帮我把她送到了医馆里,但大夫说要治病得先付银子,你知道我……我只能来求你了。”
见少年面上仍带着迟疑,温许的眼泪顿时掉得更凶了,秀气的眉眼楚楚可怜,带着哭腔说道:“之前是我鬼迷心窍,差点毁了你的名声,可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隐之,就看在我教过你诗文的份上,帮我这一次好吗?我娘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言语间,他就要跪下去,季怀幽忙把人扶住,面露不忍,态度也渐渐动摇了起来:“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大门肯定出不去,我们得先去找教谕先生……”
“人命关天啊隐之,我娘实在是耽误不起……我知道西北角有一处狗洞,就委屈隐之陪我钻一次,大恩大德温许此生不忘!”
“你先起来……我答应你就是了!
咱们就从那儿走,你先等我一下。”
温许像是精准拿捏了少年心软的弱点,边哭边说,一言不合就要下跪,少年只能连连答应,转身回屋,从柜子里拿了银子揣在怀里,然后跟着他朝着后院西北角走去。
银月高悬,万籁俱寂。
只见两道身影从一处狗洞中钻了出来,渐渐融入了黑夜之中,在他们身后,又有两人分头行动,一人悄悄跟了上去,另外一人却是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这一夜,县学后院的烛火真的一夜未熄。
季怀幽从黑暗中悠悠醒来,只觉得后脖颈疼得厉害,自己的手脚似乎被绑在了一把椅子上,耳边不断传来熟悉又陌生的谩骂声。
“瞧,这小贱种醒了。
你打算怎么办?”
“随你怎么办,当初说好了,银子归我,人归你。”
“没问题,老子被这贱种害得这么惨,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这是一间狭窄潮湿的破茅草屋,旁边的桌上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季怀幽借着烛光看过去,这才现对面的那两人竟然是梁仲辉和温许。
这是怎么回事?温许为何会和梁仲辉同时出现?
自己为何会被人绑在椅子上,他不是和温许一起去了医馆吗?
脑海中的记忆渐渐复苏……是温许打晕了自己!
少年骤然变得煞白的脸色取悦了那两人,梁仲辉将那张阴险的老脸凑近,近距离欣赏少年带着畏惧的表情,阴恻恻地笑道。
“季隐之,你应该没想到会有今天吧?我早就说过,像你这样低贱的泥腿子,就是插上羽毛也变不成凤凰!
被自己信任的同窗背叛的滋味怎么样?”
“允之……你为何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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