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被夸美了,傲娇地扬起下巴,“那是!”
说起这些身份,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还未完成的那件事,心情顿时沉了下来。
“陆首领,那日你问我,我是如何和师家人联系上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顿了顿,“其实我还有另一个身份,师家当家人。”
陆北依之前猜到了一些,但仍觉得奇怪,“我曾经私下里打探过师家军的消息,撒出去的人全都无功而返。
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是孙公公。
告诉我师家人秘密的人是他,将叶听将军引见给我的也是他。
他说,一件神兵,如果来不及交到注定之人手中,那至少,也应该交给一个正确的人。”
这评价倒是蛮中肯的。
陆北依笑了起来,“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你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也不怕其中有诈。”
“孙公公是什么人?他若想我死,犯不着费这些个口舌。”
他重新躺了下去,双手垫在脑后,眼睛半阖着,一副惬意享受的神情,语气慵懒。
“他看重我的无非就是两点,其一,我出身寒门,哪怕做了重臣也不会与卢牧斋那些世家大族站在一起。
你去世之后,萧广陵的性情愈发乖戾残暴,于宫宴之上失手错杀了太后,卢牧斋气得当场拍案怒起,剑指帝王,扬言要废了他重立新君。
这件事闹到最后无法收场,卢牧斋失望至极,大病一场后自请辞官,带着一家老小回乡养老去了。”
说不惊讶是假的,这么一来,萧广陵几乎是自断一臂,卢家一倒,他的皇位怎么可能坐得稳。
“他还真是疯的可以,不过有太后那样一个母亲,他能忍这么多年才疯也是个奇迹了。”
陆北依淡声说道。
她以前觉得那人虽行事狠辣,却很会拿捏人心,他若做了皇帝,也该是一位提三尺剑以定四海的王霸之君。
可事实却是,他们从未看透过他。
他从小不受父亲喜爱,被母亲折磨,心性早就残了,他对权势没有欲望,却喜欢站在高处俯瞰众生,什么定国安邦、造福苍生,他巴不得带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才好。
她收回思绪,垂眸去看又开始昏昏欲睡的人,午后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铺下细碎的斑驳,落在男子苍白的面容上,打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