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为邻》全本免费阅读
江叶红心疼得湿了眼眶,“阿宁你是不是很痛?”
巫长宁的气息变得微弱,呼吸声很轻,好像一碰就会碎,江叶红不敢太用力,“阿宁你说话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巫长宁摸着脸上的红痕火辣辣得疼,柔声道,“没有,大概是我太生气了没把握好分寸,一两天就下去了,别担心。”
江叶红的眉头从进屋就没舒展过,“你这个样子还说没事,阿宁跟我说实话我真的很担心。”
巫长宁拍拍江叶红的手背,淡淡笑着,“别担心我没事,这是正常反应,巫术终究是邪门歪道,伤身是自然的,我也不是常用。”
江叶红扯开巫长宁的襟口,肩膀和胸口布满了可怖的红纹,皮肤像是被撑开的,看得人触目惊心,“从前我也没见你身上出现这般反噬的痕迹,阿宁,以后我们不用巫术了成不成,你让我来,我做你的刀,你想报仇想杀谁都让我来,我不想再看你受伤。”
巫长宁笑了,眼睛明亮了些,“好,都听你的。”
江叶红深抿着唇,“都听我的,你就会用好话哄骗我,何时听过我的?”
巫长宁惊讶地眨眨眼,“说得我好像只说不做,小叶子你这是在责怪我吗?”
江叶红气呼呼瞪了巫长宁一眼,马上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委屈得像头大狗,“仗着嘴甜就会骗我。”
江叶红委屈得快哭了,说得巫长宁挺不是玩意,巫长宁给江叶红逗乐了,揉揉江叶红的顶,“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会照顾好自己,不轻易动用巫术,你看这样成吗?”
江叶红,“不成,你现在说得和到时候做得永远不是一回事。”
巫长宁难做了,看来不好哄了,“那怎样才成,我给你立字据?”
江叶红每多看一眼巫长宁身上被反噬的痕迹,心就多一分刺痛,巫长宁拢了拢襟口,“别看了,又不好看,过两天就消下去了。
小叶子,我饿了,给我拿点吃的吧。”
江叶红,“你等我。”
江叶红匆匆出门,巫长宁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忙擦掉嘴角的血,反噬之伤并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轻松,五脏六腑裂开般得痛,人好像要给撕成好几片了,巫长宁体力不支地倒在床上,他挣扎着起来,不想让江叶红知道自己受伤了,可这一次他强撑不住了。
碗筷摔落在地上,江叶红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阿宁…又骗我,你又骗我…”
江叶红泪如泉涌,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救巫长宁,好怕巫长宁就这么慢慢不见了。
巫长宁苍白笑着,抬手擦去江叶红眼角的泪,“别哭,我睡会儿就好了,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江叶红好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巫长痛着,“你一直在骗我……”
巫长宁的意识一点点涣散,好累,疲惫得睁不开眼睛,他缓缓合上了眼睛。
巫镜死的时候他没有多大的感觉,静静看着她躺在床上,脸上爬满了巫术反噬后留下的可怖痕迹,她一直盯着巫长宁,那是他第一次在母亲的眼里看到了只属于他的不舍和痛苦,巫长宁对死没有多大感觉,从他有记忆以来,身边的人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死亡对他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巫镜把巫容叫到身边低语了几句,巫容悲伤得摇摇头,淡淡说道,“我答应你。”
巫镜缓缓合上了眼睛没有再看任何人,仿佛这世上没有她留恋的人了。
巫长宁很平静,对于巫镜的死没有多少悲伤,因为她从来不爱自己,那么他也没有必要悲伤,奇怪的是巫镜离世的那日巫长意病重昏迷没有出现。
巫镜死后,小小年纪的巫长宁成为新的巫帝,他坐在王位上,整个巫族的人朝他跪拜,这就是当巫帝的感觉吗,巫长宁没感觉多好,所有人都对他点头哈腰,畏惧,嘲讽,不屑,每个人的表情不一样。
巫长宁登基的第一年,王族和大巫女一族两方闹得不可开交,巫镜在位的时候血腥镇压过多次,但巫镜一死大巫女一族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巫长宁根本不懂什么治国理念他更不懂两派到底为什么总是打来打去。
那一年七月,大巫女一族起兵变,乱军杀到了宫门口,宫人急得乱作一团,而巫长宁坐在王位上把玩着手里的竹球,时不时抛高,宫人门都以为他年纪小不知事态的严重。
守门的卫兵来报,“叛军攻破城门了!”
宫人们一听各个变了脸色,架着巫长宁逃走,而巫长宁只是执拗地甩开他们所有人,乱军杀红了眼,高举带血的刀枪冲入巫帝的大殿。
巫长宁将手里的竹球抛远,十指张开,傀儡线缠住率先冲进来的卫兵,巫长宁平静得操控着他们杀了身后的士兵,血溅落在大殿的门槛上,那么鲜红。
所有人目瞪口呆,巫长宁只有八岁,却能面无表情的以傀儡术杀人,甚至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明明他在保护人,可身边所有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巫长宁不懂,进来几个他杀几个,具体杀了多少人他不知道,当巫容带着士兵赶到的时候大殿门口横了一地的尸体,染红了高高的石阶,没人敢靠近巫帝殿,因为里面有个会用巫术杀人的残忍小怪物。
巫长宁不明白,“舅舅,我做错了吗?为什么他们都怕我?”
巫容很悲伤,紧紧抱着他,从小到大只有巫容抱过他,“长宁,你没有做错,这就是我们巫族人逃不开的宿命……”
宿命,什么是宿命,是生来就要像怪物一样冷血,肆意掌控别人的生死,所到之处皆是杀戮和死亡。
从有记忆以来确实是这样,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年幼的巫长宁不懂生命的可贵,因为他可以随意掌控别人的生死,杀人是最平常的事。
胸口要裂开了,痛得巫长宁忍不住哼出声,血涌上喉咙,巫长宁忍不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