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襄小姐要来管呢。”
牵云端了药来,抢嘴道,“金妈妈,你猜怎么着?令襄小姐要给自己招婿!”
范渺渺端起碗,太烫,她轻轻呼了两口气,说道:“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金妈本有心打听,见状,忙给牵云做了个眼色,支走了她。
等范渺渺喝完药,金妈收碗时,想了一想,犹豫道:“小姐,这话原不该老奴来说,本来,若是大爷做主,咱们平日受着供养就是了,大爷总不会违逆老爷的遗命。
但如今大爷昏迷不醒,‘几时醒来’‘到底能不能醒’,尚未可知。
倘若柳令襄招婿,这未来柳家究竟是听谁的?认不认老爷遗命?事关小姐身家,老奴不得不多作打算。”
那所谓的“老爷遗命”
,她们早拿给范渺渺看过,范渺渺很奇怪,绝对没有想到柳衔霜会如此受宠。
当然,其中疑窦太多,誓必要牵扯许多麻烦,即使她重生一世,也并不愿意过多涉足世事。
“金妈,我早说过,我不是那块料子。”
范渺渺见金妈还站在面前想要劝自己,索性拿了书去窗边读,翻了两页,又不禁呆。
说着不愿意涉足世事,心却一直静不下来,范渺渺用书支着下巴,往院外眺望。
远处青山连绵,有烟雾袅袅团绕,听说过路的人都以为是蓬莱仙境。
她因知道新亭盛烧瓷器,所以心里明了,那些烟那些雾不过是终年熏烟燎火的窑口正在开工。
但何故这样相像?在她记忆中,那里也有连绵的青山,山中也终年有云雾,窑口的温度因这湿气,总是不够。
总是不够的,连累那烧造的成品釉面聚有小沫。
窑工愁眉苦脸,来请她的主意,问道:“奶奶,残次太多,该如何是好啊?”
她拿近,端详了好一会儿,说道:“就这样吧,聚沫攒珠,不失为一种美。”
窑工踌躇说道:“可这是要敬献在王爷陵前的。”
“王爷什么没有见惯?依旧风轻云淡,自然不会因为这个为难你们。”
从前种种,犹在眼前,她甚至记得起讲话那时含笑的心境,然后时间流转,她在永平三十八年永远地阖上了双眼。
原本以为身死魂消,竟然没有。
从前种种,就该譬如昨日死,她已经幡然醒悟,为何又来勾起她的念头?
余后几日,范渺渺成日只在房中看书、学画。
金妈在门前张了张望,招手叫牵云出去,唉声叹气地道:“小姐这阵子性情静了,想来都是因为柳家的变故。”
牵云点头附和,说道:“小姐是变不一样了,以前总爱向我打听话,现在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金妈见她愁眉苦脸,显然是怕失了宠,一笑,故意要逗她,说道:“那你觉得小姐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得我更琢磨不透了。”
牵云认真想了想,说道。
“就你这丫头,要是都能给小姐琢磨透了,天就该变了。”
金妈笑骂一句,和她说道,“门房说院外来了个混小子,求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