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两个人配在一起,连外人都觉得不般配。
赵氏自然也知道,惟有颤颤巍巍,更加孝顺公爹、亲善小姑、抚养女儿。
现在柳千亿残废昏睡,赵氏亲自照顾他,倒是比以往显得更乐观些。
柳令襄说不上这是可悲,还是可怜,只好沉默。
柳令襄起身净手,说有要事得走,赵氏一路跟出来:“周妈都将饭菜端上来了,多少吃一点。”
周妈点头,布筷:“小姐忙起来一定顾不上吃,多少吃点,太太才安心。”
在赵氏殷切的目光中,柳令襄坐下,简单吃了几口,想起另一个人来,于是吩咐周妈将干净的饭菜装盒。
她吃完,搁了筷子,向赵氏告辞,提起饭盒往外走。
周妈望了眼方向,回屋向赵氏禀告:“小姐往‘惟清院’去了。”
赵氏听见,呆了一会儿:“她们两个什么时候这样要好了?”
“惟清院”
是柳衔霜闺时的小院,范渺渺住进来后,将主室空出来,换成临窗即见青山的一间侧屋,原先的就改做书房,现在箱子堆满,里面塞了她平日作画、写字的图纸、草稿。
柳令襄过去时,金妈也在门前劝,说小姐匆忙两口就放下筷子,哪里知饭饱?
柳令襄听得笑,心想上了年纪的人果然都一样啰嗦。
打走金妈,她提着饭盒进去小书房,无奈满屋飞纸,简直没处落脚,柳令襄很纳闷:“你这里乱成这样!”
范渺渺请她脚下留情,柳令襄晃了晃手里的饭盒:“喂,先吃点东西,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小书房容纳不下,范渺渺让牵云收拾院中的石桌,和柳令襄对坐。
饭菜还热着,牵云挨个拿出来,又摆了两双碗筷,柳令襄摆手,说别算她的:“我刚才用过了。”
面对热气腾腾的美味,范渺渺此刻才有点觉得肚饿。
她一边拣菜慢吃,一边看了眼牵云,等牵云退出去后,才问:“是什么事?”
惟清院很清净,外面的消息她一概不知,但既然柳令襄来找她,想必是有难事。
果然柳令襄踌躇了一阵:“我打算外出半个月。”
范渺渺惊愕,柳家现在在困境之中,家主得坐镇,以安人心,她想不出来柳令襄有必须出走的理由。
柳令襄显然也知道,面露为难:“但我收到二掌柜的信,他说,金石市场里有异色瓷器作为昂贵的货币,暗中流通,价值千金,二掌柜看过后肯定,是出自我们自家窑口。”
掌柜们浸淫此道数十年,眼力都不会差,照如此说来,柳家一直有人偷偷往外输送本应销毁的异色瓷器。
这是商家大忌。
柳令襄神色郁郁,愠恼道:“我已经回信让二掌柜去查,但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我们至今才现,说明他很聪明,而且小心。”
范渺渺跟上一句:“而且在柳家有一定的话语权。”
两人对视一眼,先都想到家中六位掌柜。
但柳家危难,眼下不是捉内贼的时候,柳令襄更担心的是异色瓷的造势会被阻扰。
一旦柳家的异色瓷开始大量销售,以它作为昂贵货币来流通的金石市场就完全失控,陷入混乱。
内贼不会乐于见到此事生,少不了要干扰,但她们时间紧急,没工夫周旋,所以柳令襄决定亲自走一趟,直接登门拜访鉴藏大家,献上异色瓷器。
这件事本来不是非要她来做的,若在平常,交给掌柜们完成就是,但现在她四面楚歌,只觉得谁都不可信,只好自己出面。
范渺渺提醒:“你也不该告诉我才是。”
言下之意,她也未必值得相信。
柳令襄顿时目光幽幽:“连你也不能信?”
范渺渺看着她,顿了顿,才忍不住笑:“这种时候,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