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渺渺怀疑她有心事,没来得及问,柳令襄突然想起来,向她道:“对了,周妈问起来,说你生辰就要到了,因为是整生,本来该大办的,然而家里是这样的情况。”
范渺渺明白她的意思,今年家中出事,又逢圣意,柳家一直都处于风尖浪口,若是生辰作宴再出风头,难免招人眼红。
不过生辰于她,本就可有可无,范渺渺贴心说:“此次生辰没有必要大办,一家人凑凑热闹就好。”
柳令襄欲言又止:“那就委屈你了。”
见柳令襄扭扭捏捏,仿佛叫她受了好大的委屈,范渺渺不禁一笑:“哪算委屈?”
她说的是真心话,“此时还有人惦记,还有人庆贺,比什么都好。”
直到回去,范渺渺还在回想柳令襄的神情。
柳老板有一点不好,听见坏事,很容易五情上脸,平常就轻易能够看破她的想法,但这一次她故作若无其事。
大概是在吉州生了什么,也说不定。
但既然没想搭腔,必有思虑,范渺渺相信她可以处理得当。
随着时间推移,柳衔霜的生辰渐渐近了。
明明说好不开宴办生,其余各家却凑乐趣,纷纷送来贺礼。
其中,或许也因为异色瓷打响了名气,柳家一时门庭若市,生意上,幸有柳令襄打理,各家女眷则由赵氏负责接待,范渺渺躲清闲,与牵云在屋中比照礼单,清点贺礼。
“奇怪,十一皇子殿下怎么也有礼送?”
牵云咋舌,喃喃道。
范渺渺闻声过去,看了几眼礼单,嘱咐说:“这个拿给令襄小姐。”
十一皇子给她送礼,多半是因为柳令襄的缘故,牵云却不知道。
但这礼单明显太贵重,必须要给柳令襄过目,好叫她心中有数。
“要拿什么给我?”
柳令襄忙碌完毕,过来惟清院闲逛,正听见牵云提到自己名字。
她怀疑主仆二人偷偷说她闲话,向范渺渺峻去,又随手接过礼单一看,惊讶:“咦,是谁这样有心?”
人人争相送来贺礼,当然是柳令襄干的“好事”
。
虽然人家说了不必大办,但毕竟是整生辰,人的一辈子能有几次二十岁?柳令襄不愿她日后追悔,想到她说有庆贺也好,于是逢人见面都要暗示一番:她们姑奶奶就要过生辰啦。
热热闹闹一阵,多好。
范渺渺笑说:“是殿下。”
她含笑的神气好像是知情人士,柳令襄面上一窘:“哦,哦!”
胡乱应答两句,又假装被其他礼单晃花了眼,“这是谁家送的?咦,对啦,庄先生送了什么?”
牵云赶忙翻了翻,说没看到。
范渺渺却说:“别去打搅庄先生了,他已经帮了我们许多的忙,再叫他破费,多不好意思。”
柳令襄心道未必,十一皇子办完差事,迟迟不走,是在等柳家献出地图,而晏庄也久留柳府,不提离开,兴许是一样的图谋。
这些男人,心眼一个比一个多,诚然,庄先生是帮了她们,但谁知道他另有什么计划?反正不管如何,都不影响她要敲他一笔。
柳令襄不置可否,溜达着来,溜达着走。
范渺渺而今已从秋水那里知道她在吉州遇见了十一皇子,两人好像有点闹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