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听说你被六掌柜挟持了,急忙赶去,生怕你出事。”
柳令襄撇嘴,又忽而一笑,“不过,按照六掌柜的说法,在你改建窑内布局之后,‘海棠红’烧成的稳定率有所提高,往常六十日可得一件,如今每三十日可得,较之先前预估,能多烧十余件出来。”
眼里闪着期冀的光。
范渺渺提醒她不要得意:“离百件,仍差许多,况且还有未知变数。”
柳令襄表示不满:“你别来扫兴,有进展就是好事,何必学人一样老气横秋?”
赵氏此刻过来,正听见这句话,忙瞪她一眼,“襄儿,不得无礼!”
柳令襄吐吐舌,立即改口:“你即使说教,也比别人可爱些。”
范渺渺笑了笑,说道:“好,我记住了,以后只管背着你说教。”
又道,“本来我就比你老,哪用学别人?”
装腔作势。
柳令襄嘀咕一句,头一扭,懒得搭理她了。
范渺渺倒不生气,仍是笑呵呵的,命牵云收拾碗筷。
赵氏早有察觉,但亲眼见到她们相处的情形,仍不禁有惊异之感。
家庭和睦毕竟是好事,赵氏忙笑:“小姑才是双十年华,何以见老?”
又询问说:“小姑,庄先生的饯别宴,你有什么主意吗?”
赵氏因记着她说要亲自操持,所以今日一整个白天都等着听她的安排,未想她早上仓促离府,再回来时,一日已经快要过去。
时间紧急,赵氏只好过来叨扰。
范渺渺闻言一怔,琢磨了会儿,才说:“后日只备晚宴。”
至于晚宴的筹备,又与赵氏低声商议细节,范渺渺讲完了,抬头看见赵氏欲言又止,知道她是认为太寒酸,不免笑说:“白日我另有计划,你不必多虑。”
“若是觉得冷清,晚饭后再请戏班来唱唱戏。”
柳令襄起先一直没干涉她们讨论,这会儿突然一笑,目光有揶揄之意,“娘,你别管她,总归是她执意要还人情,到时真丢人的话,也是她自己犯傻相。”
范渺渺只当充耳未闻,到饯别宴那日,她与晏庄约定在江口窑址见面。
晏庄如约而来,范渺渺正嘱咐牵云做事,一抬头,向他点头招呼:“先生来了?”
她叫人在议事堂外的空地上安放了两张快轮,邀请晏庄落座,她也陪坐一旁。
范渺渺笑说:“先生擅长鉴赏陶瓷,但恐怕也没有机会尝试亲手来做。”
晏庄闻言,也有点兴致勃勃:“确实不曾试过。”
范渺渺同他介绍快轮的用法,又讲到该如何将陶土制成器型,最后说道:“陶土脏手黏腻,还望先生不嫌弃。”
正巧牵云已拿来两条臂绳,范渺渺说,“先请庄先生绑上,避免弄脏衣袖。”
晏庄看了她一眼,口中道失礼,咬上臂绳,下绑好了。
牵云也转过来帮范渺渺绑好了臂绳。
范渺渺为他做示范,先将陶土搓成长条,随后按照碗的要求,盘筑成型,用快轮修整。
晏庄见她多少有点手忙脚乱,一会儿这样,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