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襄就笑:“那都怪我,没有事先告知。”
谈蔻于是好奇问道:“倘若事先告知,柳小姐肯不肯来赴约?”
范渺渺一本正经想了想,说道:“那必是要寻许多借口,绝不来的。”
三人对视齐笑,互斟互饮,约定好看窑一事,罢酒各自归家。
回去的路上,柳令襄忽然感慨说道:“我认为谈尚书看岔了眼。”
范渺渺问她此言何意?
“以前谈尚书跟我聊起过你,她认为你过于拘泥礼制,行事有畏怯之风,但我知道不是这样。
畏头畏脑的人,怎敢在柳家危难之际出头?事后又毫不居功,甘居二线。
你只是恪守礼仪,且表面疏离了些,但其实是个外冷内热,很有恻隐之心的人。”
柳令襄顺势说道,“那时多亏有你,不然真不敢想,事态会怎样展?旁人都不知道,正是因为你在,所以我才有大大咧咧的底气。”
这样的话,柳令襄以前忸怩说过,说完人就跑了。
现在旧话重提,虽也是借着酒意,双眼倒是清亮,望着她一直笑。
范渺渺被她看得难为情,轻轻推她一下:“从哪学的甜言蜜语?”
柳令襄将脑袋歪在她肩上,半晌不说话,范渺渺低头一看,她早已酣睡不觉。
……
……
与谈蔻约好的日子,转眼就如期而至。
范渺渺轻车简从,赶到京郊赴会,谈蔻已在亭中相候。
范渺渺见状,忙道:“来迟一些,还请谈尚书见谅。”
谈蔻戴着笠帽,遮掩相貌,闻言,帷帘轻轻晃动,她摇头说:“是我来早了。”
两人走出亭外,走在郊外田野的小道上,谈蔻笑道:“来早,有来早的好,刚才我望见农妇穿行田间,挑担喝卖,又偶窥稚童偷烧麦穗,贪吃尝鲜,忽觉很像一幅画卷,颇具乡野意趣。”
本以为谈蔻出身高门贵族,会更喜好风雅之物,像是品瓷,也实乃高情远致。
范渺渺有疑惑,如实说出心中所想,谈蔻却道:“但我从没忘过,瓷器涅槃于泥火之中。”
范渺渺静了一会儿,看向谈蔻,问道:“谈尚书听过一个戏曲没有?”
谈蔻一顿,说自己平日很少听戏:“柳小姐请讲,我愿洗耳恭听。”
“是民间戏曲《关公辞曹》的唱词。”
范渺渺说道。
关公辞曹是三国故事里最耳熟能详的,但戏曲唱给老百姓们听,讲究的是易懂、家常、烟火气,与青史册上冷淡的墨字截然不同。
“曹孟德在马上一声大叫,关二弟听我说你且慢逃。
在许都我待你哪点儿不好,顿顿饭包饺子又炸油条。
你曹大嫂亲自下厨烧锅燎灶,大冷天只忙得热汗不消。
白面馍夹腊肉你吃腻了,又给你蒸一锅马齿菜包。
搬蒜臼还把蒜汁捣,萝卜丝拌香油调了一瓢。”
范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