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先前是不知道的。”
范渺渺轻声道,“小姐今日一来,我才隐约猜到些。
早知道她来者不善,我也称有事出去,不接待她了。”
柳令襄噗嗤一笑,抬起头来,望着她说道:“东喜在京中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没听说她得罪过谁,所以你别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其实,对比起我自己,我倒觉得那位万小姐更可悲些。”
十一皇子与她有私情的传言,在京中已不是一日两日。
大概,万小姐是将她当做了心腹大患?虽然她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说来谁肯信?但她也完全不必着急表明立场。
范渺渺顺着她的话意想了想,说道:“我之前在不系园跟万小姐打过照面。”
柳令襄兴趣起来,便问:“那么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范渺渺说道:“京中关于她背社的流言,褒贬不一,但她显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对那些流言蜚语视若无睹,不甚在意,像她这样的人,不会困于后宅之中,即便知道你的事,应该也懒作理会。”
柳令襄说道:“我知道,以她们那样的人家,那样的身份地位,何尝将我看在眼中。”
“我没有这个意思。”
范渺渺说道,“只是,我觉得她未必会视你作眼中钉。
我记得她也是谈尚书的师妹,你我只看谈尚书的为人,也该知道这不像她们的作风,所以我猜,今日小姐过来,大概是听了别的什么人的意见。”
果然就如她所言,东喜乘坐软轿下山,先没回自己住处,而是去了一趟端园。
端园彻夜都点着灯,因为府上的老太君最喜欢约人通宵打牌,听差都候在廊下,随时听吩咐。
东喜来过端园好几次,轻车熟路,没等听差往里通传,转过回廊,径直往偏阁去。
老太君打牌时眼睛是最精明的了,立刻看到她,叫道:“快来,来我身边坐。”
身边的丫鬟有眼力见的,赶忙搬了个矮凳放在一旁,又捧上一杯热茶。
东喜跟其余三位太太一一问礼,一面坐下,就听老太君问道:“今日叫你上门相人,快先跟我说说,那柳令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东喜顿了会儿,笑说真不赶巧:“这一趟没见到人。”
对面的太太看着牌,百忙之中往她那里张了张,奇道:“你下山时,天也该黑了,她居然还没回去吗?”
左的太太噙着笑,打出一张牌:“该不会是故意避着人吧。”
东喜摇头,说应该不会:“她掌管偌大家业,常在外面走动,也是很正常的。
何况,我也没提前递帖请见,怎会想到避我?”
右的太太便道:“本事太大的女人,心眼多,手段也多,只怕不好拿捏的哟。”
面前的太太们当然都知道,她是奉了老太君的命,专门去相人的。
与十一皇子那门婚事,万家原先不太乐意,因为都听说十一皇子私底下与个商女有私情。
无奈太子极力撮合。
而且倘若日后十一皇子做得了皇太弟,万重云便是未来的皇后,万家一荣俱荣。
为这一点的希望,他们绝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有家中几位女眷,想到这桩婚事之外,还另有一人存在,便仿佛如鲠在喉。
其实,要照万大人的说法,就算十一皇子对谁情有独钟,也不大可能违背太子的意愿,更何况柳令襄只是一介商女,根本动摇不了皇子正妃的地位。
是东喜送上贺礼时,不经意说漏了嘴,提到了柳令襄的名字。
这名字在万家可谓是如雷贯耳,当时场面都静了,人人侧目看来。
因实在挨不住周围几位太太的鼓动,老太君临时起意,这便有了东喜今日的登门拜访。
老太君沉吟半天,说道:“听着就不像是个甘于安分的。”
东喜不知老太君何以得出这个结论,思考半会,说道:“老太太,虽然今日我没见到她本人,但是见到了她们家那位姑小姐,只看那位长辈的行为举止,我认为,柳小姐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