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玄天承,行事颇有其当年带兵打西夏时的游兵诡谲之风,让人摸不透,这让他的游戏多添了许多趣味。
若非玄天承一心为朝廷做事,他早想把人拉到自己麾下,共谋大业。
如今下属来报说人死了,他只觉得不可能——虽然确实是他自己下的命令要炸死玄天承。
他把这几日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忽然觉得不对。
不说代元熙对小朱氏有多深的感情。
他当着面杀了小朱氏,代元熙怎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
玄天承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装饰华美的天花板。
床是硬的,手脚也被绑着,整个人被拧成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
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哪,挣开绳索也不难,但他实在又累又困,精神不济,拒绝思考拒绝移动,索性眼睛一闭,实打实地睡过去了。
他应该也并没有睡很久,不一会儿就有人摇醒了他。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目露担忧的侍女。
又见屋外天仍旧漆黑,便转了目光,看向不远处静坐喝茶的西川转运使代元熙。
爆炸生前,他就被打晕掳走了。
唔,其实也并没有打晕,他只是配合着晕了过去,假装那点混了软筋散的迷药确实对他有用。
那时他已经有点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他是真的很想睡觉。
见到代元熙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也赌对了。
不过,他妈的,陈崇绪搞的那点伤,又开始痛了,连带着被捣了一拳的胃也痉挛得痛,小睡一会儿再醒来更是整个人都难受得要死。
人被扭着也没有办法捂一捂,只好用灵力调息。
有点后悔,不该来受这罪的,他心想,也不知梅姨和谢幼清那边怎么样。
代元熙见他醒来,便起身走过来:“醒了?感觉如何?”
玄天承倒不是装的脸色青白,是真疼的,说话语气也有点虚弱:“转运使想怎么样,不妨直说。”
“你不必惊慌,我只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代元熙说。
不过,交换什么好呢?
他二人这些年来并未有多少交集,顶多是年节朝中集会时的点头之交。
是而代元熙只是通过外头传言和下属呈报了解镇北侯的信息,其余的认识,则是基于他对于一个青年侯爵的设想。
这使得他不自觉地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而且眼下镇北侯是他的俘虏,性命都握在他手中,他想要什么,镇北侯不都得乖乖答应?
代元熙开始埋怨一开始设局的自己。
光想着那卷宗的事了,真是鼠目寸光!
这可是镇北侯呐,从他身上能捞到多少好处?怎么着都要把人牢牢抓在手里,他的权势、财富、人脉,都会变成自己的,到时候别说跟陈崇绪分庭抗礼了,就算自立为王都行啊。
他原来是没这么大野心,可小朱氏之死让他意识到,只有自己登上最高位,一切所拥有的才是真实可靠的。
玄天承见他迟迟不说什么交易,心里多少也有数了。
他微微蜷起身子,感到十分无奈,忍不住提醒他:“什么生意?”
代元熙见他难看的脸色,负手笑道:“侯爷性命金贵,拿来换什么都说得过去,你说是么?”
“哦?”
玄天承挑眉,“你就这么笃定,我是被你捉来的?”
代元熙眸光颤了一下,道:“难不成,你还能是装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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