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萌一下午都很平静,直到天色渐黑,她才悠悠然起身。
“今晚吃多了,我去散散步!”
于素心喊着她交代:“那你别去太暗的地方,注意安全。”
“欸。”
姜萌深知朱老太夜晚出门有多困难,遂不疾不徐往家属院外走,打算在路口守着她。
不是没想过偷取那封信,但老太太看的实在紧,贴身放着不说,还时不时用手摸摸在不在。
略等了得有十来分钟,拐杖戳地的声音带着节奏越来越近。
朱老太沐浴在夜色中,手电筒的光亮就打在脚下,她一步步摸索着靠近。
姜萌远远的跟着,直到来到革委会家属院,她眼睁睁看着朱老太和门外交涉一番后,被人家放了进去。
“那女人和革委会有牵扯?”
不对,真能量这般大,何必请一个半瞎老太太送信?故布疑阵还是黔驴技穷?!
姜萌搞不清楚,心里多少有些猫抓似的痒痒。
有时候平淡的日子过久了,那颗不甘寂寞的心就会跳出来蹦哒两下。
“那就凑凑热闹?!”
姜萌懒懒散散做下决定,她觉得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明明想过平静的日子,偏偏她的心不甘于平静。
隔段时间,就想寻点刺激,活动活动大脑。
因为人可以懒散,但脑子却不能懒惰,否则就像生锈的机器,想再运作起来就困难了。
将自己隐身在黑暗中,默默咀嚼着等待的孤独,她很有耐心,一点也不着急。
很快,朱老太太出来了,她苦着脸往回走。
姜萌并没有跟上去,选择继续等待。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这期间共有三起人从家属院出来。
一位半大少年,一对老年夫妻,还有现在这位一身黑的无脸男人。
为什么说他无脸,因为这人很懂得怎么隐藏自己,始终将脸藏在逆光中。
姜萌闷不做声跟上,时远时近,他们越走越偏僻,也越来越熟悉。
“这是……道观?”
原来他们又走回家具厂,目的地正是当日姜萌收拾袁大个的破道观。
要是这里,那她可就熟悉了。
姜萌咧嘴一笑,不再跟过去,而是直接往高处走,那里有一处延伸的平台,可以将底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当然,耳朵也一样!
“你来啦?”
“你不该再出现!”
女人轻笑,音虽老,话意却透着轻佻。
“当真无情,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俩好歹还有一个儿子呢。”
“你心里如果真有儿子存在,就不该在这当口来打扰他。”
男人越说越愤怒,低沉的嗓音似乎携带着万钧怒火:“苏小鱼,你就是想害死新城!
你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心!”
“你生下他,却一天都没有尽过做母亲的义务,既然假死离去,那就当好你的死人,何必要再诈尸?”
苏小鱼沉默良久,忽然也变得激动起来。
“我如何不为他着想,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我去后,这一切东西还不都得他来继承。”
男人嗤笑出声:“继承什么?你那名不符实的政治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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