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乐言的心跳好像没有了,裴朝贴在他胸口听都没再听见砰砰的震动声。
丧尸出一声难过的呜咽,蹭来蹭去把方乐言的外套蹭开,不停蹭着寻找,就在他急躁起来的时候。
方乐言的胸口传来一声轻微的撞动。
如果换成别人恐怕根本察觉不到,也只有丧尸常的听力捕捉到了,裴朝安静下来不再动作。
就贴着方乐言的胸膛一动不动。
夜晚黑暗里两个人的影子依偎贴靠在一起,像是描摹刻画出来的恋人。
而已经忘记了太多本能的丧尸仿佛在此时托出了他全部能有的情感,有了一种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
叫做紧张。
裴朝大概一瞬不瞬的紧张了将近三分钟,才终于又听见了方乐言胸口再次传来一声心跳。
很轻微很轻微的震动了他的耳膜,却安抚了他即将疯狂的情绪,安静片刻又彻底颠覆如卷浪潮水,淹没了一颗同样跳动缓慢的心脏。
缓慢到极致的节奏让裴朝感到难受,那种介于生死之间的存活就像是他自己。
既没有死,也冰凉的像是一具尸体,要很久血液才会缓慢的循环一次。
裴朝紧紧搂着方乐言惊慌无措,攥对方的手把手指放在自己嘴里含着,想用自己唯一的丁点温暖帮乐乐找回体温。
他意识到乐乐要变成跟自己一样了。
心跳变慢血流变慢,身体机能都变的迟缓,裴朝害怕乐乐的皮肤也变的不再柔软不再好看,也尝不出食物的味道。
丧尸含着含着就静止下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啃咬,才导致方乐言现在生病。
他缓缓撒嘴,用粗糙的指腹擦去对方手指上的湿润,又在衣服上不停的蹭蹭。
攥着方乐言的手在眼前看,仔细观察有没有伤口。
黑暗不能遮住丧尸的视力,但他笨拙的就像是个小孩儿。
裴朝又把方乐言包裹起来继续抱着,咂摸咂摸嘴里残留的味道仿佛在回味,却不敢再舔舔啃啃。
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了整夜。
这一夜入户门被敲响过太多次,而外面的人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也没有听见房间里传出过任何声响动静。
到天快亮时,每个人的紧张都平复下去不少。
十几个小时过去都还没有队长生异常的消息,早晨刚有一点光线所有人都又聚集在安全通道六楼的拐角处。
杨婷端着一碗热过的粥走上七楼,于大力从墙边上爬起来浑身都已经麻木,瘸着腿继续敲门。
“裴哥,你昨天都没吃东西。”
“乐言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热?你开门再喂次药吧!”
裴朝保持坐着的姿势本来没动,听见“吃药”
和“热”
才抬起了头。
赶紧从怀里抱成一团的被子里把方乐言的身体“解救”
出来。
因为方乐言整夜除了抖就没有过别的反应,裴朝把他严严实实包了起来。
粗糙的手心摸进去好像感受到了一点点热度,丧尸无神的黑瞳出现了一点高兴,赶紧把脸拱到方乐言身上贴贴。
原本已经冰凉的身体有了点回温,心跳声也清晰震动着。
房间里的安静让外头人着急的不行,于大力门外守了一宿没睡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就算没有动静他也更怕方乐言已经断气了!
急的他哐哐哐疯狂砸门,又砸又喊。
“裴哥!
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