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村民听了这话,议论起来,对着苏锦绣与萧玖儿指指点点,时不时传来几句下流的恶意揣度,凭是谁听了都要不舒服。
萧玖儿本想冲过去跟苏如意掰扯掰扯,却被苏锦绣按住了。
“有杜大人在,必定不会纵容这些人嚼咱们的舌根,不到万不得已,你我也不要开口,以免搅了大人的事,且看着就行了。”
苏锦绣低声附在萧玖儿耳边道。
萧玖儿深吸了一口气,暂且压制自己满腔的怒火。
杜丰看着苏如意,知道她心中的龌龊想法,却不忙着剖白,反而冷哼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在怪罪赵大人不懂得待客之道吗?!
区区一个乡野村妇,竟敢对知州大人指手画脚?你是活腻歪了吧!”
苏如意虽然不甘,但见杜丰表情严肃,又提到了知州大人,还是本能地有些害怕。
“我……民妇不敢。”
见她虽然语气弱了几分,可脸上仍带着不死心的表情。
杜丰心里明白,今天若是不把话说清楚,只怕等他们一走,苏锦绣就会立刻被流言所包围。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苏先生的诊金都搬进去?难道大人派你们来,是让你们来跟着看戏的吗?!”
站在马车附近的三个官兵得令。
一个人小心掀开马车的帘子,探身进去,先将里面最靠外的五匹新棉布抱了出来,递给了马车旁边的另外一人。
“不要沾到土了!
这可是赵夫人母家特地送给赵夫人的五匹新布,赵夫人自己都舍不得用,拿来送给先生的,你们要是弄脏了,回去可得挨板子!”
官兵们毕竟也都是常年在官场摸爬滚打过来的人了,一听杜丰这话,都知道是在给苏锦绣造势呢,一个个缩着脖子演起戏来。
“哎哟哟,苏先生,您听听杜大人这话,小的吓得手脚都软了,只怕本没差错的也要出差错了,先生您帮我们说两句好话吧!”
一个站在靠近苏锦绣身边,年纪稍长的官兵皱着脸说。
苏锦绣淡淡笑道:“杜大人哄你们玩笑呢,承蒙赵大人抬举,让大家一路奔波送民妇回来,感激不尽,一会儿还请大家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呢。”
“您可别惯着他们,”
杜丰故意正色道,随后又厉声朝另一个拎着鸡的官兵喊,“你轻一点,那个鸡还能生蛋呢,要是把它们两个的胳膊撇折了,你就等着也被缷胳膊吧!”
“敢问大人,这是在干什么?”
苏如意纳了闷,难道这苏锦绣真的是被请去涌州城的吗?
“呵,说了你也不懂,”
杜丰傲慢地抬起下巴,“苏先生医者仁心,赶了许多路程,专程去城中为赵大人的公子诊病,眼见得公子气息奄奄,苏先生也只用了三天,便让他转醒了。
“不仅如此,苏先生还拿出百年宝参慷慨相赠,那是分毫不取啊。
这些东西,都是知州大人的心意,只怕还抵不上那参钱的十分之一啊!
莫说是赵大人,就连我们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都为先生崇高的医德所折服哇!
“苏先生不仅是赵大人,更是我们涌州城全体官僚共同敬仰的神医,你们这些贱民,要是再敢诋毁苏先生,我杜丰,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说完,他用同样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苏如意一眼。
正这时,马车上传来谁磕碰的声音。
“哎哟,慢着点,这马车可是新上的漆,时间匆忙,怕是还没干透呢,你们小心些,不要给苏先生碰花了!”
杜丰心疼的脸都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