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件事,苏陈氏露出一丝苦笑。
“唉,青山他还不知道。
我听城里众人都说,现在皇帝陛下很重视秋闱的案子,他忙得很,几乎不来家中……”
“这怎么行?”
邓鸿儒走了进来,朝苏陈氏拱了拱手,“亲家母,劳动您来一趟,一路奔波辛苦了。”
“哎,不辛苦。”
苏陈氏站起身,朝邓鸿儒回礼,“亲家公,看到您在啊,我这心里,可就踏实多了。”
“此话怎讲?”
“唉,怎么说呢,这事说来也为难——如今这如意的确是有了身孕,您全家高兴,我能理解。
可我们母女,的确高兴不起来……”
苏陈氏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亲家母有话不妨直说。”
邓鸿儒看眼前这情况,恐怕苏陈氏是来借口讨赏的。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这个孩子,恐怕不能留——”
苏陈氏沉吟了一下,随即说道。
“你说什么疯话呢!”
不等她说完,邓宁氏便尖着嗓子喊了起来,“我们邓家好不容易有个嫡出的孙子,这可也是给你们苏家长脸,你是老糊涂了吗?竟要害死自己的亲外孙?”
“若不是没有办法,我怎么会想这样的事?!”
苏陈氏委屈地反驳道,“你们家养出来的好儿子,成天留宿在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如意看不过劝了几句,他直接就是一封休书,话都不多说啊!
现在我一个寡母拖着一个有身孕的女儿,想给她另找个人家都没办法,你让我们怎么办呢?”
说着,她掏出怀里的手帕,掩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邓宁氏和邓鸿儒都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邓鸿儒才开口:“亲家,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事干骗你干啥?脑袋里进屁了?”
苏陈氏吸了吸鼻子,没好气地说,“您两位如果不信,大可去城里亲眼看一看,这也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
“如果你们觉得,这个孩子可有可无,我就想办法求医问药,把孩子弄掉,毕竟如意还很年轻,总不能为了一个孩子,浪费了自己的年华吧?”
“亲家母,你这话的确没错,只是婚姻大事,岂能由青山他一人做主?他虽然说写了休书,但老夫毕竟还在世,这件事就不能由他说了算。”
邓鸿儒抚须道。
“真好笑,这谁人不知,只要有了休书,就算是拿到公堂上,官家也得判这两人和离,合着我们家如意就活该性子好挨欺负吗?”
苏陈氏冷笑道。
“那亲家母的意思是?”
邓宁氏问。
“这个孩子,你们既然想要,就得花钱,我也不多要,五十两,也算是为我们家如意讨个说法,让你们不敢再欺负我女儿!”
苏陈氏伸出五根指头,晃了晃。
邓宁氏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说你,你去村里问一问,谁家拿得出五十两?你这要求也太过分了,不过是小孩子家闹矛盾,至于吗?我们青山又不是不能生育,也不差你那一个孩子。”
说着,她朝院子里独自玩耍的邓宝林看了一眼。
“哦,也是呢,我竟忘了,这邓家本就是有个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