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怪景烈兰忧心忡忡地这一问,实在是这几年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每次蒋弗海夫妇带杜应惜一起回杜家庄时,都会刻意隐蔽行迹,通常都是最多待几天就走,也没叫应惜在杜家庄过个踏实安心的寒暑假期。
董家那家人难缠得紧,尤其在大姨去世后变得愈疯癫的白凤萍,闹起来可以说是不管不顾,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一击即中,只怕最受影响的还是孩子。
可在蒋弗海的运作下,终于还是现了关键的突破口,一个既合乎情理,又合乎法理的突破口。
这最先被现的便是小姑娘的户口问题。
蒋弗海派人着手调查南枝村全部与应惜同龄孩子们的户口,现有好几个孩子现在还算“黑户”
,基本全部都是女孩。
有的是家里见生下来的是女娃儿便不大上心,拖来拖去乃至忘了办上户事宜。
有的则是像董家一般,不懂抱养来的孩子也需要专门去上户,导致孩子这么些年就以“黑户”
的身份生活在村子里。
应惜入学时蒋弗海就已经现这个问题,但他第一时间按下,更没有叫董家夫妇知道,而是转头与妻子商量,将孩子的户口挂在了自家名下,先顺利办理了应惜的入学手续。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应惜只能算是在董家“寄养”
,实际监护人已成为蒋弗海与景烈琴。
听妹妹如此说来,景烈兰既是心痛又是欣喜,痛的是自己的女儿在表姐手上竟连生而为人应当有的户口都不曾得到,喜的是正因为董家的此番疏忽才能让他们如今有运作的空间,从法律层面将惜惜夺回。
默默立在一旁听到全部对话的杜映雪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总之能让二姐彻底回归他们杜家就是好事一桩。
“另外……还有一个人我们得去见见。”
景烈琴见姐姐已接受这个事实,便趁热打铁,颇有些期期艾艾地吐出了一句话。
景烈兰何其了解自家妹妹,瞧见对方这个表情,便知要见的这人不是个小角色。
景烈琴强忍心痛,按照丈夫的嘱咐这般告知姐姐,而弗海今天也会找机会同姐夫说起,他们两对夫妻需要专程跑一趟花爻村,去见一位名为李素叶的老妇人。
要说这老妪也是个苦命人,如今已有七十出头,便经尝中年丧夫、晚年丧子的痛楚,这么多年只与小孙女相依为命。
而这小孙女也并不陌生,便是五年前与应惜一同成为基金会项目的受助儿童的冯依诺。
蒋弗海之所以能探查到多年前的事情真相,除却本人的心细如,还离不了这误打误撞的运气。
去年学校放冬假时,他与妻子照常去接应惜与双胞胎,结果等出来的是四个孩子。
这几年已经与他们愈熟稔的应惜红着脸蛋,手足无措地解释说同班的冯依诺等到现在都没见家里的奶奶来接,生怕是老太太在来的路上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