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容颜更加的老了,慈眉善目的神情像是天下最和蔼的老人,那目光亦如最和煦的冬日阳光,温柔又不刺眼。
小时候,他就总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对她说:“做人脸要热,心要冷。
“
“这个世界上蠢人多过聪明人的,因为他们都自以为是,你只要说他们想听的话,给他们喜爱之物,你的路就好走许多。
“
“做人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做你该做的事,而不是你想做的事。
“
张爷爷,你此时的心是冷的吗?
你不露锋芒,却以为自己是天下一等聪明之人吗?
张爷爷,你要做的事,是你想做的,还是该做的?
段若湛对程诺低语:“这噬魂散是新中之毒,应是这些人下的,何兄弟,我们只管出去,总要能找到解药,若真找不到,这辈子再不运气练武便是。
你千万不要被他难住。
“
段若湛只当她头上的玉簪来处,定是她万不能说的出处,就打定主意,此生不练武也不让她为难。
程诺耳际听着他的话,只觉的呼吸喷在颈间,酥酥麻麻,一晃神马上又恢复神智。
心道:“若湛也察觉出是他们下的毒啊,只是张老头哪会真的放我们走”
她对他微微一笑,说:“段兄放心,我有办法。
“
又笑着对张老伯说:“我带你们去。”
几人到了雾障树林中,外面阳光已升起,可往这林子里一走,登时阴暗下来。
点着火把才能辩物,但一旦相距过一百米,便是火光也难以照透。
鬼气翻滚,不辨方向,黝黑静寂,偶有低沉野兽吼声。
当真是阴森可怖之极!
纵是常年行走江湖之人,也不由的胆战心惊,小心翼翼,不免有些草木皆兵。
张老伯沉声说道:“跟紧些!”
程诺身子无力,走得慢了些,她突然身形一晃,躲在了浓雾之中。
十筋软骨散的功效已基本消失。
她前后跟的都有人,两人听见轻微响声,现人已消失无踪了。
在这阴森森的地方他们本就神经紧绷,当下“啊”
的叫出了声。
另外几人闻声停下脚步,围了过来,但只觉的脖间一凉,便被抹了脖子,登时软软倒在地上。
按说平时这些人也算好手,只是在这特定的环境下,心思又被同伴的惊呼扰乱,才被程诺用“鬼影神踪”
功夫轻松解决。
她拉着段若湛的手,连连后退数米方停下。
“你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