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涌起,清月隐去。
程诺和郑乾追着那个黑影到了一个峭壁处,黑影却突然没了踪迹。
两人驻足,黑暗中对望一眼。
莫非那人现了他们?
程诺看不清郑乾的脸,只看到他强壮的身躯轮廓,在这种情形下,这个她一直想要摆脱的强盗头子,竟莫名给她一丝安全感。
正在两人全神戒备时,一旁的峭壁里面,突然亮起一点微弱的光。
这石壁被灌木杂草掩盖,竟有一个不起眼的洞口,郑乾靠近她,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走前面,你在后面要小心。”
呼吸喷在她耳间,有些痒,她忍不住想后退,可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她心想,待他在前面走,我就趁机溜掉。
这是一个天然的山洞,里边隐隐透着亮光,洞内阴冷,不时有水滴落的声音,钟乳石倒挂,看来这便是那恶人的老巢了。
虽然程诺也想知道是谁,可她知这是她最好的逃脱机会,不由的放慢了脚步,与郑乾保持着距离,脚步开始往后退。
身边是一个断裂的钟乳石,上面有一抹绿色,程诺看一眼,心中一惊,这件小绿色外衫,正是那个小女孩的衣服!
想起山坡上那些死相凄惨的尸,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又朝前走去,她心道,救了那小女孩再走也不迟。
山洞曲折幽深,走在前面的郑乾突然停下,转过头看她一眼,冷峻神情下,目光却充满关切之意,虽然无言,但她知他在提醒自己小心。
山洞拐角处,里边似乎别有洞天,光亮更盛,有奇怪的声音隐隐传来,郑乾暗吸一口气,挺身而出。
洞内,灯光下,一个身穿灰青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席地而坐,他正在闭目练功,身旁是一个瓷碗,里边赫然是小半碗鲜血,他的嘴角也有淡淡的血迹。
怪不得这洞内有一股血腥之气,那些惨死的孩子皆是被放干了血,难道都是被这人喝光了么?
郑乾勃然大怒,飞身跃起,直朝那人而去,程诺也紧跟其后。
那人听到声音,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反应也极其敏捷,袖子一挥将烛光熄灭,只听咯吱一声,室内再无动静。
黑暗泼墨般笼罩下来,程诺的头被揽进一个怀里,有力的心跳声响在耳际,熟悉的男性气息钻进鼻中,这两日,她真是对这个怀抱熟悉至极了!
虽然比起独自在黑暗中,他的怀里更让她安全,但心中的抗拒让她伸手去推开他,他却搂得更紧了,低声说:“不想死,就不要乱动!”
郑乾见灯一灭,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身边的女人,绝不能让她受到袭击!
几乎是下意识一把将她团团搂住,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黑暗中,而她竟然还不领情!
他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后现洞内空空如也,刚才那人坐的石凳也消失了。
他们刚才站在洞口的方向,那人不可能从洞口逃走,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里有暗道!
郑乾在四处寻找,过了许久,程诺凝眉道:“那人有些眼熟,好像这两日在哪见过?“
“反正不是我们青天寨的人,我早说过,我们的人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郑乾嗓音低沉浑厚,仿佛还带有一丝庆幸和欣慰。
白天现那些孩子尸时,他除了震怒之外,更是对她的话和态度而心痛,当她说出“你们青天寨果真让人闻风丧胆威震八方“时,他竟莫名的有些心痛不安。
他从不介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可对这个不经意闯进他寨中的女人,他有说不清的感觉。
她与别的女子都不同,当她一路打到他寨内时的模样始终在他心中萦绕,她黑丝如缎,清丽绝俗,英气勃又倔强地站在那里,当真是让他心中震动。
她的眼眸深幽清冷,时而天真纯粹,时而又有深深的忧郁,她仿佛是一副他永远看不够的画。
程诺也在一旁找着机关,听他这样说,就侧过头停下对他说:“那可不一定,你猜刚才我在洞里现了什么?那个小女孩的外衣!
她是被你的人掳上山的,衣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我想起来了!
刚才那个人是白天的一个村民,他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因为他穿衣举止比那些村民矜贵许多,所以我还多看了他两眼……”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