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种剧痛,又冷又火灼的感觉消失了,体内前所未有的充盈有力。
原来这毒蜈蚣虽然有毒,却毒不过这尸毒,两相一消,竟是将他所中之毒解了大半,那残存的微毒,已是无碍。
但这毒蜈蚣所食的上好草药,俱是给了郑乾,他只觉得浑身充盈有力。
永街巷内,已是死伤无数。
程诺一身白衣染尽血迹,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她自己的血,却仍是紧握双剑,挡住巷道,一人也不得而过。
朱霓裳的贴身侍卫,孟达在不远处看着,他望着那越战越勇,似乎永不疲惫的身影,也是心生敬畏。
但他轻叹一声,轻轻吹了下讯号,一旁屋子中的阿铁推着程诺的爹娘走了出来。
他们口中塞着破布,浑身沾满了油,害怕地低着头浑身颤抖着。
孟达头一歪,示意阿铁行动。
阿铁面无表情,冷着脸点燃了他们两个人的衣角,手中搭弓,轻喝一声:“跑!”
待程诺的父母往前跑之际,口中的破布也被拿了出来,恐怖的惨叫声响彻巷道。
程诺转身,两个火人朝她跑来,那还未燃尽的衣角正是她亲自给爹娘挑选的衣裳。
爹——
娘——
程诺的心都要碎了,泣血般大喊着爹和娘,眼泪肆意横流,被远远抛到后面。
她不管不顾奔跑着,身后的剑随即飞来,射在她的小腿上,腰上,她跪在两个挣扎扭曲的两个火团前,绝望哭喊:
爹!
娘!
身后是官兵的喊声:“杀了何英的同党!
杀了她!
杀了她!
“
何英便是程英。
程诺在心中悲喊:
“我父亲何错之有?朝廷狗官要这般赶尽杀绝!”
“他们怎得如此心狠,活活烧死两个手无寸铁之人!”
“我父亲不过不愿参与党派之争,就被那朝廷中人构陷!”
“如今这满朝官员,尽是瞎了眼么?看不到城外的流民失所,只对一介文官大费周折,下此毒手!”
“我看这朝廷,反了也罢!”
她的后背、肩膀又接连中箭,那两个火人已是不动,漫天的悲恸涌来,她竟是缓缓倒在地上……
爹、娘……
她的眼角落下一行泪,那眉心的悲痛郁结不散,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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