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们都不甚在意,可走近些才现那人一身黑衣,遮着脸,手中拿着长剑,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们。
许小舟刚喝住了马,那人便像只黑鹰快步飞来,轻功极好,眨眼睛便到了跟前。
使的是中原人的武功,上来就斩向马腿,许小舟携着郑宝儿飞下马,立刻拔出剑迎敌。
不过几招,郑宝儿便看出这人用的是蜀山派的武功,看来还是一个高手,当初孟姥姥让她看过蜀山派的独门秘籍,一招一式都记在她脑中。
她见他又出招,马上脱口而出:“小舟,功他下盘!
“
那人明显身形一滞,但已是收势不及,被许小舟一剑砍在左腿上,好在他反应机警,伤的不深。
但不论他出什么招式,那脸上戴金色面具的女人都能说出应对之策,仿佛对他的武功极为了解。
这一现令他乱了阵脚,被许小舟逼的连连后退。
他是朱长琮重金请来的侍卫,武功了得,从来不把这些西域蛮士放在心上,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她最多会些拳脚,哪能与中原招式严密的武功比?
没想到,这个汗丹氏的大单于也有武功,而这个楼兰的安宁夫人,竟然会他们蜀山派的剑法!
他被揭了面纱,长剑架在他的脖子处,被质问是谁派来的。
到此地步,他自然知道怎么做,咬破藏在舌下的毒药,口吐黑血,一头栽在了地上。
“他是中原人。”
郑宝儿淡淡道,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未说:“他应该是都护府的人。”
但她并不想让西域与都护府成了对立面,不管朱长琮有何图谋,在她未真正确定之前,她都不想干涉什么。
许小舟遇到的刺客太多了,并不甚在意,将剑收回后,只是望着她,“你刚才又叫我小舟,我就纳了闷了,你为何总叫我许小舟,老子是哲术知道么?!”
郑宝儿也看着他,用看许小舟的眼神看着他,有千句万句的话想对他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什么都忘了,他已经有了娜仁,他一直以为孟姥姥还在中原,总有一天会回来,将那些过去了的事告诉他还有何意义?
他已经不是许小舟,他是哲术。
许小舟回到营帐中,见都护府的王爷正坐在帐中,娜仁一见他回来,马上迎上来。
她展示手腕处的勒痕,告诉他如果不是容王爷,她就被安息的人从汗丹氏的地盘强行掳走。
她咬着牙说:“安息一日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当初就是安息国组织了大部队偷袭了汗丹氏,他们出的兵士最多,杀的汗丹氏人也最多,现在见汗丹氏重新崛起,又想故技重施,都护府愿助我们一臂之力,去踏平安息的营帐!”
许小舟握着她的手,一言不看着那红肿的印痕,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低声问:“疼么?”
他初听时亦是一腔愤怒,新仇旧恨,让他有立刻杀到安息的冲动,可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已不是那个肆意又冲动的他了,他肩上扛着责任,他走的每一步都要为汗丹氏考虑。
而且,娜仁有这般强烈的恨意,她声音很大,情绪激动,一张脸上被仇恨占满,过去的她也刁蛮,嗓音高扬,飞扬跋扈,可到底面容深处是明快的。
她越是这样,许小舟越是沉静下来,怜惜地帮她掩上袖袍,这才将视线转到朱长琮身上。
他坐回主位,敛目斟了一碗酒,端起来示意后,一口气喝下,淡笑着道:“容王爷,多谢你救了娜仁,我也不绕弯子,不知王爷为何要助我汗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