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没有抬头,只是看向下面的棺材,十分自然的挡在了终身前:“不用怕,站在我身后就好。”
终看着青年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不由得一阵恍惚。
他看过太多次云泽的背影,龙形居多,只有少数时候他才会化作人形。
整整一百二十八年,他看着云泽的本体变得更大更强,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少,当时天下已经鲜少有能伤到他的力量存在了。
云泽似乎总是一个人,他从来都没有带朋友来过,但是他会朝着自己诉说山下生了什么,谁和谁争地盘打架踩到了他的小花,谁和谁交配后生了个四不像的孩子……
山巅其实是很冷的,料峭的寒风年复一年地刮在终的身上,他却贪婪的从这人身上汲取着暖意。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不能化形,为什么不能开口说话,他着急他很迫切,直到那件事的生……
“什么呆呢,”
云泽回头看了眼终:“你要是害怕就去外面,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到你。”
终睫毛狠狠颤了两下,眼神幽深:“我不怕。”
以前会怕,现在不会了。
地面剧烈抖动,破庙的门窗出咯吱声,腐朽的横梁簌簌掉落着灰尘,棺材中的撞击声一声强过一声。
这时,地上被符困住的缚地灵反应特别强烈地挣扎起来,一道道符篆被触,紫色的闪电在她身上游走着,她仰着脖子,出凄厉的惨叫。
不知道是不是云泽的错觉,他觉得自从这个地缚灵从出声后,棺材里的那位的动作更加猛烈了起来。
认识?仇人还是?
“哐啷——”
在巨大的震动中,铁链终于不堪重负般绷断,继而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其余的锁链也瞬间绷断。
“哐——”
棺材板被一股巨力掀飞,直接砸穿了屋顶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只见棺内漆黑一片,有几缕猩红的雾气掺杂在其中。
“厉鬼,”
终道:“最少一百年。”
一百年,云泽:“那是什么朝代?”
终顿了一下:“清末民初。”
此时,那团黑雾终于缓缓地化出了人形——那是一个一身青衫的男人,看不出有多大,因为他浑身血红,脸上血肉粘连成一团,很明显是他的死状。
“火伤,”
终念了一声,似乎在记忆中搜索是否有相关的信息。
但很可惜,他当时并不在山城一带活动,更何况那样的年代,死了太多太多人了。
“&……”
从厉鬼被烧成一团的嘴巴中出了一声含糊的声音,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地上的那个女鬼反应尤其激烈。
她身上的符纸将她的魂魄灼烧地滋滋响,她却恍若未闻地爬向那个厉鬼:“啊——啊啊——”
可是,她的舌头被割掉了。
厉鬼泛着红光的眼睛盯住了地上的两个人类,他周身怨气暴涨,几乎要将整间破庙撑破开来,浓厚的如同实质的怨气朝着云泽他们兜头压下。
这只厉鬼,比之前在秦家作祟的那三个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