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彼时是怎么答的?
她说“嫁给表哥,倒也不坏。”
可她面上没有半分被说中心思的羞怯之色,也没有说这是一件好事。
她说外祖爱她,舅舅舅母疼她,却独独没有说起表哥如何——她考虑的是处境、是情形,是“好”
,却不见心意,不是“我想”
、不是“我喜欢”
。
诚然,这亲上加亲确实也是一桩不错的选择,心意也不是婚嫁里头最重要的事情,只是明镌还知道另一件事——这件事,便会叫这桩亲上加亲并不是那样好了。
他收了折扇,忽而说道:“你可知道,上月舅母去了阿胡拉山,再一次拜见喜雅圣女。”
木远泽下意识说道:“阿母素来喜欢走亲访友,去阿胡拉山也正常。”
明镌又道:“可舅母特意送了拜帖过来给我母妃,问起是否要为我母妃求一枚喜雅圣女开过光的转轮天珠。”
木远泽忽然默然下来。
他到底不是蠢人,当然知道自家阿母之举怪在何处——木夫人与木王妃,乃是嫡亲的姑嫂,求一枚天珠这样的事情,还需问要不要?径直取来就是了。
她问,便是在给木王妃,或者镇南王府一个清楚的讯号——她又去见了喜雅圣女。
而镇南王府众人皆知,木夫人先前是早就看好了,要将喜雅圣女聘给木远泽为妻的。
换而言之,他阿母的意思,便是木府无意与镇南王府结亲。
木远泽忽然意识到,为何他今日喜出望外要来的时候,阿母看向他时那不大赞同的目光了——他这些日子的动静太大了,有些事情他也没想过瞒着阿母,甚至叫阿母去打听过姑母木王妃择婿的动静,阿母必然是知道他的心意的。
既然如此,镇南王府也未必不知道。
而阿母绕过了他,直接将这个讯号传到王府,便是委婉地告诉王府,亦是告诉他,木府对他的心意并不赞同。
木远泽面上的血色渐渐褪了下来,眼底浮出几分不可置信:“……为何?这不是一桩好事么?”
明镌无意插手木府内部的事,只拍了拍他的肩:“舅母的意思,怕也有舅舅的意思在里头,咱们做小辈的思虑不如长辈周全,表兄不如回去好好问问呢?”
木远泽仿佛人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但很快他就振作起来,只说:“这不妨事,我会与阿母阿爹说清楚的。”
但他看明镌面上温和的笑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阿镌,是不是姑姑姑父……”
明镌有几分同情地叹了口气,也不将话说死:“我不晓得,这些事情我做不了主的,父王和母妃也未必就定下来了。”
木远泽面色一时之间很是复杂。
他忽然觉得,今日要不要见明锦也不是那样重要了——他心中,自然不是和他表现出来的振作那样乐观的。
自己相处二十余年的父母,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阿母若是真的不肯,他其实难以转圜。
是以他现在的头等大事,便是回去将此事说明白,免得当真没留下一点余地。
他肃容起来,对明镌称了谢,托他帮自己转达歉意给明锦,将为明锦寻来的宝物留下了,便匆匆告辞。
但他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很是恳切地同明镌道:“这几日我恐怕来不了了,阿镌好好照看阿锦……再者,姑姑姑父总觉得我比那道士强吧,可不许那道士乱招惹阿锦。”
说罢,又匆忙走了。
明镌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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