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垂拱殿内——
身着赤色朝服,头戴通天冠的景昭帝稳坐高位,帝王威严不容冒犯。
萧南川和大皇子站在下,对面则是御史大夫徐翰堂以及镇国大将军裴元忠。
大殿内噤若寒蝉,领太监高考公公接过小太监端来的茶,小心翼翼奉到御前。
苏云苓跟着苏照泓和苏月盈跪在最后面,为了防止一会儿被迁怒,她很有先见之明的尽量离他们远了一些。
“砰——”
果然下一刻,一只天青釉的茶杯重重砸在了苏照泓脚边,裂成了几瓣。
苏照泓吓得身躯一颤,忙伏地磕头,“皇上息怒。”
苏云苓看苏照泓吓破胆的样子,心情畅快。
景昭帝对苏照泓怒目而视,抬手又把几份言官们参上来的折子扔了下去。
“户部侍郎,你自己看看……你养的两个好女儿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苏照泓撑地的手因为紧张一直颤颤巍巍,他稍稍抬头看了眼跪在一旁的苏月盈。
比起战战兢兢的苏照泓,苏月盈可淡定多了,甚至是丝毫不慌。
苏云苓猜测,她应该早已备好保全自己的后招。
苏照泓在淡定的苏月盈身上找回了一丝勇气,他捡起地上弹劾他的奏折,前额点地:“皇上,传言不实,微臣冤枉啊!”
裴将军一步上前作揖,“皇上,户部侍郎纵容嫡女作恶行凶,又为了一己私欲,强迫庶女为其顶罪。
如此罔顾礼法,掩盖嫡女不堪的事实,实属欺君罔上,置天家威严何在?请皇上严惩。”
苏云苓低头偷着乐,干爹威武,再多说点儿。
萧南川却紧随其后表示了不同看法,“启禀皇上,苏家嫡女与我大殷朝国运相连,苏侍郎此举情有可原,望陛下……圣裁。”
景昭帝敛眸看着萧南川,复杂难测的眸色隐隐透着危险。
“卿安,朕竟不知你也掺和其中,你可知宫外坊间传闻中,你扮演的何等角色?觊觎皇子妃……”
“皇上,坊间传闻实属无稽之谈,户部侍郎府二小姐乃是臣未过门的侧妃,所以臣才会去检院衙门听审。”
苏云苓听了他这话,在心里低低呸了一声,显然他会选择她做侧妃,不仅是因为她和苏月盈有那么几分相似,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利用她当做幌子和苏月盈暗通款曲。
一旁沉默的大皇子闻言,只朝萧南川投去了一道看破不说破的眼神。
自己的这位皇子妃有多少男人惦记,他心里自然跟明镜似的。
对此他并不生气,反倒同情那些注定将爱而不得的可怜虫们,因为最后的赢家只可能是他。
现在的他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苏月盈与人私相授受的真相。
景昭帝冷笑勾唇:“你不说,朕倒是忘了这事,朕听闻苏二小姐下狱还有你的手笔?既然是你的侧妃,你这么做有何目的?”
景昭帝自然有准确的判断,不拆穿不过是瑞王的面子在那里摆着,不便兄弟生出嫌隙。
如果不是苏月盈身份特殊,就是赏给萧南川又何妨呢?
他今日这番敲打亦是让萧南川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能一错再错。
“皇上,臣的确偏帮了苏大小姐,但并不是出于私心有所图谋,一切都是为了大殷国运,更是不想让皇上为难,所以只能暂时委屈苏二小姐。”
景昭帝皱眉,“此话何解?”
苏月盈伏地一拜,“启禀皇上,民女去采月楼是国师的安排……”
国师?苏云苓恍然,果然是这样。
难怪苏月盈丝毫不慌,原来倚仗在这里。
国师玄墨的到来,总算让苏照泓得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