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苏云苓都没有回过苏府。
苏照泓派人去寻了两圈,才得知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跑去城外收药材了,虽然气得够呛,但也没有过分作。
为了苏家的安危,他对三个儿子,还有苏月盈交代,暂时不要在外提及苏云苓与朝阳公主起冲突这事。
他有预感,这种时候哪怕主动坦白此事,皇上也不可能只惩治苏云苓一人。
相反,已经过去这些天了,如果公主要告状,那早就告了,她能憋这么久,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打算吃下这个哑巴亏。
这种时候他要是上赶着去找不痛快,那不是傻吗?
兴许再过几日,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到时候再偷偷押着苏云苓跪地向公主请罪认错就是。
苏月盈听后,眼神却愈阴鸷,苏云苓想就此躲过一劫,不可能。
公主不肯说,那她可以找人帮公主说啊!
这几日皇城司都在满城抓鸟,试图终结那些诋毁公主的谣言,可那些鸟却像是开了灵智似的,早早飞得没影了。
宣扬朝阳公主是祸患的言论仍在继续,而且越传越远,景昭帝龙颜大怒。
下朝后,他召集了几名心腹大臣,势必要找出始作俑者。
这时,太医署的一名太医站了出来,说是公主腹部有淤青,是外力击打所致,公主却声称是摔伤。
太医觉得事有蹊跷,冒死启奏。
景昭帝听后再次龙颜大怒,立刻命太监宣朝阳公主前来面圣。
直到确认朝阳公主身上的淤伤是真的,景昭帝这才从藻华殿的宫人嘴里得知了和敏县主与朝阳公主二人之间生过冲突。
让景昭帝意外的是,平时磕破点皮都要告状的朝阳公主这次却一声不吭的,咽下了这天大的委屈。
她这一反常态的做法让景昭帝心生怀疑。
“朝阳,你既被和敏县主伤成这样,为何不早与朕说,要朕为你做主?”
朝阳公主嘟囔着嘴,委委屈屈道:“父皇,儿臣不是听说和敏县主治好了困扰您多年的头疾,又为大殷赚了北渊那么多羊儿和马匹吗?儿臣不想让父皇为难。”
嘴上是如此说,她心里却已经将苏云苓和萧霁尘凌迟了无数遍,如果不是受制于萧霁尘,她早弄死苏云苓了,何至于如此畏畏尾?
不过这下好了,她是答应过萧霁尘不会再追究苏云苓的那一脚,但她父皇可不一定不会追究。
何况,这可不是她告的状。
苏云苓,你等着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吧!
景昭帝几时见过自己女儿受这种委屈?当即命人召苏云苓入宫。
他的掌上明珠,还能让人欺负了去不成?哪怕是他亲封的县主也不行!
苏照泓战战兢兢立在角落,他没想到居然还是没能躲过去。
“启禀皇上,和敏县主前两日离京去收购药材,不日便会回京,请皇上息怒。”
说来也巧,苏照泓前脚刚跪下,后脚就有人上殿急报:“皇上,禹阳郡出事了……”
是的,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针对朝阳公主的那些传言不过是有心之人散播的谣言时,禹阳出事了。
一场地动引了山洪外加暴雨,眼看再有半月就能收割的数万亩小麦全都遭了殃。
上万灾民流离失所,遍地饿殍民不聊生,禹阳郡守请求朝廷放粮赈济灾民。
原本并无人细究的那童谣再次被提及,所有人这才恍然明白,这竟是上天的警示。
如此天灾怎可能是人力而为?
景昭帝原本威严的坐姿黯然颓败下去,“朝阳不亡,祸起禹阳;朝阳不落,山河尽破……”
他反复念叨着那童谣,双唇抖动,看向朝阳公主的眼神……变了。
方才还暗中得意的朝阳公主,此刻却莫名开始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