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希晚了十分钟才赶上工作会议,这种情况相当罕见,但没人不满,也没人在乎。
阿的命案使气氛凝重,就像悲剧忽然降临在所有人身上。
龙泽希的下属深受打击,行动迟缓,每个人似乎都心神恍惚,就连帮龙泽希倒了多年咖啡的罗小小也忘了他只喝黑咖啡。
会议室最近刚装潢过,深蓝色地毯、崭新长桌和深色壁板看上去十分舒适,但为方便讨论而摆在桌上的解剖模型和塑料布下的人体骨骼,无一不逼你想起残酷的事实。
这里没有窗户,艺术品就是前几任席法医的肖像,这些席都在墙上严峻地注视着龙泽希。
今早坐在龙泽希两侧的是他的副手和法医助理,以及楼上司法科学局分部来的席毒物分析学家。
费丁鹏坐在龙泽希左边,正用塑料汤匙挖酸奶吃,他旁边是另一名法医助理,刚到任的女同事。
“大家都已听说阿遇害这个令人难过的消息了。”
龙泽希坐在会议桌席沉重地言,“龙泽希知道,以大家哀恸的心情,很难冷静客观地剖析死亡原因。”
“龙医生,”
法医助理说,“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得等一会儿才能知道,”
龙泽希说,把他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据昨晚现场显示,阿他的后脑部至少中了一枪。”
“找到弹壳了吗?”
费丁鹏问。
“警方在离马路不远的树丛里找到一个。”
“所以他是在休格低地被杀的,而非车里或附近?”
“现场没有迹象显示他是在车里或附近被杀的。”
龙泽希说。
“谁的车里?”
进医学院时年纪已长、总是一本正经的新同事说。
“龙泽希的奔驰。”
这位同事似乎不太了解状况,龙泽希巨细靡遗地跟她解释。
接着,她作了一个突兀的推论:“会不会你才是凶手要找的人?”
“天哪,”
费丁鹏急躁地把酸奶杯放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实话通常都不好听,”
这位聪明却乏味的同事说,“龙泽希简单假设,龙泽希医生的奔驰停在餐厅外,他曾几次光顾这家餐厅,所以有人知道可以在这里等他,给他一个意外。
那人也许在跟踪那辆奔驰,但龙医生不在车里,而当时天色已暗,阿正好从街上回来……”
“龙泽希们来看看今天早上的其他案子。”
龙泽希啜一口罗小小加了减肥糖精和脱脂鲜奶油的咖啡。
费丁鹏翻阅面前几页纸,以他一贯不耐烦的北方口音依次念下去。
除了阿的案子,还有三起案件需要验尸。
一个死于火灾,一个是有心脏病病史的囚犯,另一个则是自杀的七十岁老妇人。
“因为心脏问题,她情绪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费丁鹏说,“今天凌晨三点左右,她丈夫听到她起床走进小书房,一枪射穿自己的胸腔。”
也许看多了可怜的人夜里死于心肌梗塞或车祸,龙泽希驳回了因久病缠身而轻生的老妇和最终被心脏病征服的可怜人的这两起案件。
散会后,龙泽希们推开椅子,龙泽希起身下楼。
下属对龙泽希非常敬重,对龙泽希的决定没有丝毫疑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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