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希在面包上抹上黄色芥末酱,再加上熏火腿和洋葱片,最后盖上奶酪。
在烤箱里加热完毕,他已完全被勾起了食欲,于是将燕麦片倒回罐子,为自己做了一份相同的早餐。
他们坐在餐桌边啜饮着哥伦比亚咖啡,吃着三明治,一边看着阳光将庭院里的花朵染上鲜艳明媚的色调,天空逐渐转成湛蓝。
九点半,龙泽希开车驶上九五号州际公路,直到交通都略有阻塞。
开车进入调查局基地入口处时,龙泽希脑中忽然闪过那段早已远去的日子,他和东方曜曜的初识,在龙宁加入调查局时的矛盾——毕竟这个执法机构依然是那个追求政治正确性的俱乐部,只不过现在的偏见和权力交易不再那么明目张胆,而如黑夜中行军的军队,暗中千方百计沽名钓誉、攫取权力,巩固自己作为警力机构的权威。
这一认识让他备感挫折,同时学会了缄默,因为他不想伤害那些勤勤恳恳、将全身心投入这份崇高使命中的探员。
龙泽希感觉东方曜曜正一边向窗外弹着烟灰一边盯着他。
“你知道吗,泽希,”
他说,“也许你该辞职了。”
他是指我担任许久的探案局法医病理顾问一职。
“我知道最近他们找了其他法医,”
他继续说,“有些案子直接找他们协助,而不是你。
面对现实吧,你已经一年多没来学院了,这不是没有原因。
他们处置了龙宁,也不想和你打交道了。”
“我不能辞职,”
龙泽希说,“因为我并不是为他们工作,东方,我是为那些需要调查局协助办案的探员工作的,无论如何我不能主动辞职。
事情总会有转机的,调査局局长和司法部部长一个个来了又走,也许哪天情况就会好转。
况且,你也是他们的顾问,不是也被冷落很久了吗?”
“好吧,同病相怜。”
他把烟蒂抛到窗外,烟屑被飞驰的车子甩得很远。
“烂透了,对吧?来这里跟那些头头坐在会议厅里喝啤酒。
老实说,我恨透了这一切。
谁嫌弃警察,警察也不会对他们客气。
一开始,我那些老伙计、孩子、父母都很高兴见到我,每天我都会骄傲地穿上制服,把皮鞋擦得锃亮。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现在连向人说早安都没人理睬,这可真是自讨苦吃。
我卖了二十六年命,才被提到了队长的位置,还得负责训练调查局的这群菜鸟。”
“那很可能是你最能挥专长的位置。”
龙泽希提醒他。
“算是吧,但因为这个我就该一辈子被困在那里吗?”
他凝视着窗外一掠而过的绿色高公路告示牌。
“他们想让我坐冷板凳,巴望着我早点退休或死掉。
我得告诉你,泽希,我也时常考虑退休这件事。
驾着船出海钓鱼,开着旅行车上路直奔西部去看看……可一回到现实,我又不知该怎么办了,可能我会在这位子上着牢骚做到死。”
“这事还遥远得很,”
龙泽希说,“如果你哪天退休了,东方,你可以担任老范那样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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