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的心猛地一跳。
青栀在一旁,眉开眼笑地捂嘴惊呼,连忙低声催促着晚棠看看信中写了什么。
晚棠定了定心神,不再迟疑,拆开封信,只见入目的是一手功力深厚的硬体行楷,纸上话语不多,仅有寥寥一句诗。
“从此无心赏星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不愧是状元郎,连表达爱慕都如此隐晦高深。
晚棠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把信纸叠好藏入妆奁的最底层,心中不再紧张,渐渐平静下来,有种胜券在握之感。
“姑娘,那句诗是什么意思?这和月亮有什么关系?”
青栀方才也一起瞧了那信纸上的内容,可惜没怎么看明白,朝着晚棠一头雾水地问道。
晚棠轻轻笑了笑,道:“大概意思是说,他在思念我。”
“真的?”
青栀双眼亮,咧着嘴惊喜问道。
“真的。”
晚棠笑着点头。
“但是……姑娘你不喜欢贺大人吗?”
青栀一眼不错地盯着晚棠看,见她只是静静地笑着,并没有打心底里的高兴与想到心上人的娇羞之感,神色反而越加平静,仿佛这只是达成了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一般。
“怎的如此问?”
“因为姑娘的眼睛……并没有笑。”
青栀定定地瞧着晚棠,认真道,“我最了解姑娘,你真正开心的时候,眼睛里会光,整个屋子都会跟着亮起来。”
“但是方才……姑娘的笑容,和在外人面前的笑容,并没有差别。
所以……姑娘你不喜欢贺大人吗?”
晚棠一时怔住,她没想到,同样是笑,青栀会观察的这样细致入微,自己从未注意过,她也从未提起过。
她垂眸顿了顿,片刻后抬头,笑着道:“青栀,我并没有不满意贺大人。
相反,我觉得他很好,各方面都与我很是适配,是个难得的郎君。
不过……这却与喜欢无关,最重要的是,我也不需要喜欢他。
这份姻缘,只要相互敬重便已足够,以我现下的处境与身份,合适比喜欢更为重要,你可明白?”
青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从晚棠的话语里,似乎听出了一种无需情爱的决然,不免有些心疼。
她家姑娘这么好,这么美,但内心却要一辈子青灯古佛,这是何苦?她真希望,眼下能立马出现一个七尺郎君,如战神一般劈开姑娘的内心,永永远远地让姑娘的心里变得和风细雨,春暖花开。
二人正在房中喁喁私语着,此时院外传来谢氏身边刘嬷嬷急急的问话声:“三姑娘可在里头?”
话音刚落,晚棠还没来得及应声,便见刘嬷嬷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一看晚棠正在房里,随即传话道:“三姑娘,夫人请你换上素色衣裙,卸去饰物,去前院等她,待会一起前去镇国公府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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