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上。
一艘奢华的画舫中,随着头顶的那团绿色焰火在空中绽放,两岸乍见数十道人影纵掠如飞,好似惊鸿踏水,于河上几番点足借力,脚下轻灵如燕,踩过那翻起的浪花,最后悉数落于船上。
船上有人,轻歌曼舞,长发裸足。
几名娇俏动人的女子正随着曲声起舞,红唇艳抹,媚眼勾魂。
一眼瞧去,其中既有赤发绿眸的夷女,也有黄发雪肤的胡姬,还有动人妩媚的中原女子。
而在这些女子的前方,在那两盏精致绝美的琉璃灯盏下,有一个人正坐在一张华丽的太师椅上,身下铺着一张价值千金的名贵薄毯,端着玉杯,喝着美酒。
“属下参见长老!”
数十号隐于市井中的人物,齐齐单膝一跪,恭敬见礼。
“唔,”
这人轻轻吁了口气,咽下了酒,缓缓将那张隐在阴影中的面孔往前探了探,伸了伸脖子,审视般的用比剑锋还要锐利的眸光扫过座下一干魔教教众,“起来吧。”
年轻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威严。
不光声音年轻,这人的容貌也极是年轻,似是双十之数,白皙的手指正握着那尊精雕细琢的白玉杯,倾倒尽了最后一滴酒液。
而这人面前还有两个正在蠕动的黑色布袋。
有人见状上前将其打开,里面原来是两个人,一对年轻男女。
想是被掳的时候交过手,吃了苦头,二人皆披头散发,尤其是那名男子,半边脸颊都已高肿起来,嘴角溢血,白衫凌乱,狼狈不已。
白衫男子手脚被缚,眼中先是闪过慌乱,等看清身旁女子安然无恙,他才叱道:“你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
“谢龙腾?想不到堂堂神剑山庄的二少爷,居然……嘿嘿……背地里会和侍女私会,若非如此,我还真得费点功夫。”
那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一面把玩着玉杯,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听到对方道破自己的身份,谢龙腾再看看四下几十号穿着各异的人物,蓦的似想起什么,脸上已难看起来:“魔教?”
太师椅上的人缓缓放下玉杯,阴鸷的眉眼斜斜一睨,缓声道:“在下魔教长老,慕容英,见过了。”
谢龙腾脸色已是大变。
慕容英抬手令人递上纸笔:“适才你那谢氏剑法使得不错,画下来,我便留你二人一命,如何?”
谢龙腾冷笑一声:“原来前些时候便是你闯山门,嘿嘿,我神剑山庄的剑阵不好受吧?”
慕容英并未回应,而一旁已有魔教教众会意般的抓起那名侍女往后拖去。
();() 谢龙腾挣扎欲起,开口怒斥:“你们要做什么?”
只是不待慕容英回应,忽听“啊”
的一声惨叫,寻声瞧去,才见那动手的教众居然已捂着咽喉倒地,双眼暴凸,反是那名看似被吓傻的侍女夺剑一劈,已凌厉迅疾地将谢龙腾手脚上的绳套挑开。
看着一众瞬间围上的魔教教众,侍女急声道:“二少爷,你先走!”
“好厉害啊!”
慕容英却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他低低一笑,“区区一名侍女居然也有这等身手,神剑山庄果然深藏不露,野心不小。”
他这一摆手,才见其身后竟然负有一个极为古怪的物事,那是六柄制式各异的长剑,六剑散如扇骨,尽数纳于一鞘。
侍女将谢龙腾护于身后,声色俱厉道:“哼,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来时路上我已留下痕迹,庄主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来援,你们难逃一死。”
慕容英却不惊不慌,轻笑道:“谁都知道三少爷惊才绝艳,可有几人知晓他这二少爷的名字啊?和一个女人私会居然还偷偷摸摸,真是活的窝囊。
眼下神剑山庄腹背受敌,‘青龙会’也蠢蠢欲动,谢王孙若敢离庄半步,呵,明天天亮,江湖上可就没有‘谢氏一族’了。”
侍女俏脸紧绷,眼神坚毅,她回头一瞧谢龙腾,露出一抹凄苦笑容:“少爷,是我害了你。”
说罢,居然提剑杀向了慕容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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