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路过,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心虚。
冀西的米其林餐厅数量少得可怜,蒋云订了独立包间,等到六点半,包间房门被侍应生拉开,进来的却不是邹渝。
“宋总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
蒋云摩挲着手腕的表盘,疑惑地朝宋成身后看了一眼,“邹总没来吗?”
“邹总?”
宋成施施然落座,悠悠道:“小蒋啊,当初你下邀约的时候,只说了请泉辉董事一叙,怎么我来了,你又说要见邹总?”
老狐狸。
蒋云咬着后槽牙暗骂一声,心知被下套了,面上强颜欢笑道:“原以为两位一起打理泉辉,请到宋总,邹总自然也是要来,没想到是我唐突了。”
身为邹渝的挡箭牌,宋成诚然做到了尽善尽美,把推拉那一套玩得滴水不漏。
蒋云多次提到那块地相关,皆被宋成装模作样地引到了其他话题上。
一场酒局下来,可以说颗粒无收。
跟宋成暗地里过了八百个招,眼见那老狐狸收拾收拾即将开溜,一块金色的筹码从蒋云袖中滑落,被他搁到桌角。
见到筹码的宋成明显一愣,蒋云双手交叉,微笑道:“俗话说礼尚往来,宋总不请我去坐坐吗?”
泉辉的生意在冀西做得红火,奇怪的是,邹渝从未想过拓展集团的版图。
仿佛被无形的鸟笼困住的大雁,展翅却无法高飞。
在光明之处不能自由延伸,泉辉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地下开拓它的商业帝国,蒋云顺藤摸瓜找到了这块小小的金色筹码。
他想赌一把,赌这块筹码属于谁,以及邹渝会不会因此现身。
“小蒋总,百闻不如一见。”
宋成变了称呼,双眼虚情假意地笑着,眯成两条弯缝:“一枚筹码未免寒酸,不如这样,我请小蒋总玩个畅快,前头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今晚我们一笔勾销。”
蒋云收回筹码,起身随着宋成往外走。
他不疾不徐地缀在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后,莫名回想起一件往事。
前世被蒋丰原赶出蒋家,霍蔓桢曾给过他一笔资金,说不必还,拿着就行。
那几年方程式赛车在国内崭露头角,蒋云投资了一些俱乐部,站在风口浪尖把账户里的数字翻了几番,之后接连投资的小项目成效卓著,为他带来了初步的启动资金。
他靠着霍蔓桢的“救济”
发家,没让自己输得太难看。
有一段时日蒋云过得十分放纵,公司无需人时刻盯着了,他就同一群纨绔子弟喝酒玩乐,频频成为海京娱报头版的路人甲。
蒋丰原不能容忍他顶着蒋家的姓氏胡作非为,派人把他叫到蒋氏集团总部大骂一通。
并且,没关门。
骂的内容很简单,无非说他的公司不入流,丢了蒋家的脸面。
当时蒋云没吭声反驳,第二天,一份娱报被送到蒋丰原的办公桌上,蒋云朝镜头面无表情竖中指的一幕定格在头版照片里,听说把蒋丰原气了个半死。
那件事之后,蒋丰原对他的态度意外地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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